书的，他们即使再难受再苦，也从来没主动放弃过上学，学校能给你的不仅是知识，尤其是高中，它还会教会你很多社会方面的道理……你，老师多少清楚你家里的状况，母亲早逝，父亲开小卖部，即使不那么富有，但也足够养活你到高中毕业了。” 老杨疲惫地垂着眼，眼角露出岁月的痕迹：“所以你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不想上学了吗？” 办公室内的空气滞停一秒，这一刻的安静显得无比漫长，窗外不知何时阴了天，阳光被藏在了深渊。戚良终于看向了他：“老师，我父亲这样，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你能。”老杨察觉有希望，眼神和语气都变得生动起来，“只要你不放弃，老师就保证你能。” 见戚良还是沉默，老杨乘胜追击：“你可以通过高考去换取一个崭新的人生，甚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离你这个家很远的地方。” “老师注意到你和隔壁班的向阳阳走的很近，这其实很好啊，向阳阳活泼开朗，成绩和你也差不多，你完全可以和他一起进步一起学习啊！” 新的人生……向阳阳…… “好。”戚良终于松口。 与此同时，坐在教室里的时语却心觉不安。 最近时日她总会没来由地心慌，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兆，每次这样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五年前那次……让她头疼的很。现在已经过去了一节课，戚良还没有回来，其实这并不干她什么事，但时语却觉得可惜。 戚良其实和她很像，如果小的时候没遇到许叶舟……她现在可能也会更加沉默寡言。 下课时的班级总是喧闹而又混乱的，然而这一切却在戚良进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回忆中的时语惊讶地看着她，见她手里拿着那张退学申请书，方知她这是回心转意，愿意继续留在学校了。因为昨天两姐妹闹的一通，同学们看见戚良都挺尴尬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时语刚想开个头，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这题先证明它是个直四棱柱，才可以使用这个结论……” 安静的班级里，许叶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是开了个阀门，迅速有人接上：“嗷……对！我说怎么扣分了呢……你再帮我看看这个，这个题说……” 这一刻，重新恢复喧闹。 戚良朝教室后面望了一眼，沉默地走回座位，在此期间，两姐妹只是瞪着她，也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或许她们最初的想法也只是想给戚良一点所谓的“教训”，也没想到她会退学。可惜她们都忽略了，恶意从来不会因为大小论伤害，有时候一个字也会化作最尖锐的刀，刺向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老杨挥舞着手里的物理书教材闯入教室，指挥道：快点，利用这一个小时的大课间把座位换了，座位表在包杰那里，自己去看！” 班级里顿时发出咆哮，有哭的；有笑的，还有的如同生离死别般扯下了两个桌洞之间的垃圾袋。苏晓晓跑去看座位图了，时语忽然有些恍惚，仔细算来她和苏晓晓不过才坐了高一这一个学期，没想到高二刚过了一次月考就分开了。班级里的同学很好，但时语本身就有些认生，相处下来也只是点头之交，恐怕在之后的高中生活中，很难像以前那么自在了。 “时语，愣着干嘛呢，走咱去后面。” 苏晓晓过来叫她，时语连忙开始搬桌子，往教室后面走的期间她一直在观察每个人的行动路线，发现只有苏晓晓的方向和她重合。她惊喜万分，连看苏晓晓磨磨唧唧收拾东西的动作都不像平日那么凶狠：“晓晓，难道我们……” 苏晓晓也一脸开心地转头：“是的鱼儿，咱们又在一起了。”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时语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有缘分这种东西了。 “你怎么不动了，我帮你来……” 时语听话地撒开手，满眼泪水地看见自己的桌子被放在了后面—— ？ 时语笑着制止她：“你是搬不动了吗，我帮你……” “不用——”苏晓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顺势拍了拍抓着自己的手，“你就坐这，没错，我后面。” 时语保持皮笑肉不笑：“那请问我同桌……” “许爹，我把你练习册放这了啊！”包杰推着桌子在她们身旁停下，伸手在时语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本五三，对苏晓晓道，“同桌！” 苏晓晓：“同桌！” 包杰仿佛才看见时语，带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得意的语气对时语道：“那个麻烦借过一下，我把桌子推进去。” 说完腰间忽然传来一股力，包杰吃痛地叫一声，余光瞥见苏晓晓对他使劲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