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了!” 本是准备吃蜜饯的,但是季司正跑进来这么一激动,好巧不巧的,孙蓠手上这么颗糖渍杨梅便滚落到了地上。 她看向程诃,对方倒是淡定的很,端正的坐在一边。 皇帝进来的时候,孙蓠正靠坐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杯子,程诃手里头正端着一碗什么给她递勺子。 青丝微微散落,怎么瞧着都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见门口的人走进来,孙蓠立马想起身行礼,程诃便尽力的搀着。 结果孙蓠还没用手撑住,皇帝已经抬手免了她的礼,“好生休息便是,不过是些虚礼。” “谢父皇,”孙蓠柔柔弱弱道,“本是想着前去给父皇与容妃娘娘庆贺新年的,却是不想身子不争气。” 边说着,孙蓠瞧了眼皇帝身后的容妃,露出一抹温软的笑。 “无妨,还是身子重要些,圣上说呢?”容妃将话接了去,对着孙蓠眨了眨眼。 “自然!”皇帝顺口将话应了下来,“今次是小五的错,寡人已经好好教训过她了,谅她也不敢再犯。” “五姐姐只是与定国玩闹罢了,父皇不必如此责怪。”这话即便是违心,孙蓠也应该这般说,到底是皇帝。 不过她既然吃了亏,皇帝总归还是要归还些好处。 见面前的女子这般懂事,笑着点了点头,“寡人与容妃商量了一番,如今过年。你哥哥又不曾归来,老国公一人在府中难免寂寞,再加之......” 孙蓠如今这幅面貌,瞧着的确“虚弱”。但是之前过问了太医这事,皇帝心中还是有几分底。 “你这身子在宫中也没有个亲近的人照顾,寡人便想着让你回国公府中休养三月可好。”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孙蓠听着,眸光瞬间便亮了。 见状,身后的容妃连忙提醒,“还不快谢谢圣上。” 这会儿,孙蓠谢恩当真是真心实意的。在外头待上三个月,这般好事换到之前,她就算是想都不敢想。 这般情境之下,也就无人在意坐在一旁的程诃,面上淡漠,心中落寞。 待到人都走了,程诃掀了眼皮子瞧了眼从床上坐起身的孙蓠,面容上面的开心是遮掩不住的。 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大概是一人僵坐着,好半天都没个声响,孙蓠可是终于想起了小暴君。 “可是羡慕我能出宫才这般闷闷不乐?”靠过身子去,孙蓠在程诃面前小声哄着。这么些天,小暴君的脾气,孙蓠也算是摸准了几分。 但凡是他不高兴的时候,费些心思哄一哄,总归就好了。 但是这一回,孙蓠说了不少好话,硬是没见眼前的这人有什么反应。她摸了摸下巴,毕竟小暴君是皇子,她是没有本事将人拐带出宫的。 但是,莫名的......孙蓠想起了一个主意。 她捏了捏对方的脸,卖起关子,“你若是想出宫,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程诃终于愿意正眼看孙蓠了。 本想着再逗一逗程诃,但是瞧着小暴君带着几分凉意的眸光,孙蓠终究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关子,她不卖了便是。 “说来也简单,你便同让你舅舅去同圣上说便是。” 这还是源于宫中不成文的规定,每位皇子都应当在国子监中待上三年,其中一年应当跟随夫子游历民间,为的便是能够体察民情,懂得民生艰难。 当年程钰与程牧乘都是如此,甚至程牧乘也是在游学一年归来之后,向皇帝自请继续游历。 只不过按照惯例而言,这一般都是要等皇子满了十岁,如今小暴君还差了一岁。 “这事若是你舅舅插手,想来圣上是不会拒绝才是。”孙蓠心中估摸着,怎么着程诃的舅舅都是国子监祭酒。 实在不成,让太傅游说,也未必不可。 程诃闻言却是一愣,孙蓠所言此法,的确可行。上一回父皇将外祖召进宫便言明,有关此事,可行便宜之权。 只是,孙蓠这一趟出宫不过是三个月,可是他如今若是自请去国子监学习,外祖与舅舅自然都是乐意至极。 但是,只怕她从未想过,这三年之间,他们只怕极少极少能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偏偏孙蓠根本未曾想过程诃考虑的这些,只是觉着小暴君这会应当心情舒畅了不少,不会再这般幽怨的看着自己了。 见程诃一直不答话,孙蓠还以为小暴君动心了,得意道,“怎么样?这主意是不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