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意的,可她不知死活,不惜污蔑戚凤箫偷簪子,想威胁戚凤箫帮她。她急于求成,万事不与我商量,现下可好,害得夫人还得准备一份赔礼,安抚世子的怒气。” 广安伯夫人听进去陶嬷嬷的话,见她老成稳重,是个能办事的,心气儿缓过来不少。 “幸好你不糊涂,有你在侯府盯着,我才能安心。”伯夫人说着,忍不住捶了捶胸口,“哎,我的阿笙啊,真会给我这当娘的出难题。” 这些时日,伯夫人调动所有能用的人手,已然查出,她的凤笙是主动跟男人跑了。 那个男人曾走门路,赴长公主府上的赏花宴,琴技也被长公主称赞过,凤笙琴技好,回来后提过那男人几回,伯夫人没太留心。 只告诉戚凤笙,那人非世家子弟,看着光鲜,实则没有根基,成不了大气候。 没想到,凤笙竟还是心生仰慕,与那人勾搭上。 放着好好的忠勇侯府世子不要,跟一位光会弹琴的浪荡子跑了! 直到此刻,伯夫人仍悔得心肝疼。 早知有今日,她当初就该把府里的名琴都摔了,也不让凤笙碰一下。 “夫人安心,老奴一定看好戚凤箫,绝不再节外生枝。”陶嬷嬷郑重保证。 经此一事,陶嬷嬷也看得出,戚凤箫确实不是简单角色。 秋芙再愚笨,也不至于毁得这般快,想必在设计赶秋芙出府的路上,戚凤箫没少推波助澜。 原本陶嬷嬷还想告诉伯夫人,今日起,世子会搬到岁苑,与戚凤箫同住。 可看着伯夫人的面色实在差,再告诉她,只怕得请太医来。 陶嬷嬷思量一番,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嗯,现下还指望她帮阿笙稳住局面,你且耐着性子,客气着些。”伯夫人怕陶嬷嬷再出什么岔子,面色阴郁提点,“你若觉得服侍她,降了身份,等把阿笙找回来,我让她戚凤箫给你端茶递水做丫鬟。” 果然,伯夫人对身边的老人宅心仁厚,陶嬷嬷听着心里舒坦多了,当即施礼:“多谢夫人体恤。” 临出门前,陶嬷嬷听见伯夫人冲秋芙道:“来人,把她拖到明杰屋里去。” 闻言,陶嬷嬷心知,秋芙是彻底毁了。 这么些年,但凡公子沾手的奴婢,能有一身好皮的也没几个,丢了性命的也有。 谁让她对笙小姐不忠,谁让她对老人不敬?该! 陶嬷嬷心中暗淬。 幸灾乐祸之余,又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她一定办好夫人交待的事,替笙小姐把这桩婚事守住。 亲自收拾一下午,戚凤箫才把宋玉光的东西安顿好。 天色渐暗,翠浓忙着掌灯。 戚凤箫有心帮她,却累得腰酸背痛,懒得起来,便坐在廊庑下的美人靠上,扶着腰,看她掌灯。 风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倒像是驱散几分寒意,戚凤箫眼眸里也浮动着点点暖光。 宋玉光要搬进来,她是不怕的。 秋芙已被赶走,有宋玉光在,陶嬷嬷更会知道收敛,她的日子只会比先前好过。 院门处有脚步声传来,戚凤箫回眸。 看到穿着玄色披风的宋玉光稍稍矮下身形走进院门,她赶忙扶着酸胀的腰起身:“世子。” 继而,走到庭院中,接替长风的位置,扶住宋玉光。 面纱微动,她眼尾漫染笑意,柔声问:“世子可用过晚膳?” “不曾。”宋玉光轻应。 说话间,两人行至阶下,戚凤箫提醒他当心。 翠浓则放下手里的活儿,机灵道:“奴婢这便是传膳。” 宋玉光爱吃什么,根本不必她打听,只到厨上一说,掌勺的婆子们便喜滋滋帮忙添菜。 不等两人用罢晚膳,世子从寒苑搬进岁苑的消息,便已传遍整个侯府。 侯夫人守在忠勇侯病床边,面上满是喜色,温柔道:“你瞧,玉光已慢慢走出来,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为我们添乖孙。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别想叫我一个人辛苦受累带孙子。” 忠勇侯躺在床里,面色蜡黄,瘦得脸颊微微凹陷,声音也虚弱:“好,好。” 当初若不是他,侯夫人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可是,好人为何没有好报呢? 侯夫人越想起从前,越是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 忠勇侯最懂她的心思,艰难抬手,握住她的手,没说话,只冲她露出一丝笑,虚弱的眼神里满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