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弯弯唇,正欲如实告诉陶嬷嬷,可一想到她在世子跟前如履薄冰,陶嬷嬷她们反倒比她自在,她心里便愤愤不平。 话到嘴边,戚凤箫忍不住耍了心眼子。 她压低嗓音,战战兢兢开口:“嬷嬷,世子爷他……” 说话间,她垂下纤密的睫羽,攥着帕子的指微微泛白,羞怯又紧张,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秋芙、翠浓不懂,陶嬷嬷却是过来人,一瞧她这副模样,登时便知不妙。 “世子爷怎么你了?”陶嬷嬷脸色阴沉,不待她回应,急急定罪,“要你讨世子爷欢心,可没叫你没皮没脸勾缠世子爷!” 一定是,否则她戚凤箫早上还说世子对婚事不满意,怎的才半日就改了性? 陶嬷嬷盯着戚凤箫,眼神像是要活剐了她。 “嬷嬷折煞我了,我万万不敢!”戚凤箫似被吓着,晶莹泪光顷刻溢出眼眶,泪滴露水般悬在睫尖,“世子爷只是想摸摸这玉镯,无意摸到我手腕,我吓得后退,却被绊到,跌进世子爷怀里……” 戚凤箫顿住,嗓音越发柔软:“嬷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样?”陶嬷嬷一脸狐疑。 精明的眼睛打量着戚凤箫,见她衣裙齐整,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唇角浅浅的笑痕有些刻薄不屑。 无意中摸到手,抱一下罢了,也值当她羞成那样,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 随是无意中的肢体接触,陶嬷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世子爷是属于笙小姐一个人的。 可这样意外的事,陶嬷嬷也无法,只能忍下不适。 她目光落到戚凤箫雪白的腕子上,盯着那羊脂玉镯,挤出一丝笑,语气诡异得亲热:“小姐受了惊吓,且先进屋歇歇再说。” “翠浓,去替小姐沏壶好茶,压压惊。”陶嬷嬷吩咐着,接替翠浓的位置,亲手扶住戚凤箫往里走。 戚凤箫状似受宠若惊,心中却如明镜。 果然,进屋后,陶嬷嬷迫不及待关上门扇,满脸堆笑盯着她腕间玉镯:“小姐,方才老身也是关心小姐清誉,怕小姐吃亏,才不小心说了重话,小姐千万莫往心里去。” “这镯子贵重,不是日常该戴的。”陶嬷嬷说着,朝戚凤箫伸出手,“不如交给老身,老身一定像看眼珠子似的看好它。” 一切属于戚凤笙的东西,陶嬷嬷都不会留在她手里吧。 可戚凤箫不想打白工。 “嬷嬷的好意,凤箫本不该拒绝。”戚凤箫纤指轻轻搭在玉镯上,状似为难,“可侯夫人说了,要我日日戴着这玉镯,好叫府中诸人看到侯爷、夫人对新妇的看重。夫人的话,凤箫实在不敢违逆。” 闻言,陶嬷嬷将信将疑。 玉镯珍贵,放在戚凤箫手里她定然不放心,可侯夫人留戚凤箫说话时,她又没跟在身边,万一侯夫人是这么吩咐的呢? 正当陶嬷嬷左右为难之际,外头传来翠浓的声音:“少夫人,夫人派人送东西来了。” 来人对戚凤箫很是恭敬,再看堆在屋里的,两只珠光宝气的大箱笼,陶嬷嬷对戚凤箫的话便信了十分,没再提替她保管玉镯的事。 箱笼里的布料、头面虽也贵重,却远不及玉镯,陶嬷嬷清点了一番,便叫秋芙和翠浓收进库房。 独自一人坐在内室,戚凤箫打开唯一属于她的陪嫁,她自己的蓝玉璎珞,微微失神。 不知亲娘被卖到何处去,现在过得好不好,若见到亲娘,她花钱替娘赎身,娘肯不肯跟她离开? 进侯府前,她攒了好些年,也没攒下几两碎银。 直至今日,她才敢去想替亲娘赎身的事。 不管将来怎样,在离开侯府前,她都得尽力多攒银子才是。 侯夫人赏赐的那些,陶嬷嬷定然都盯着,很难到她手上,攒银子还得从世子身上下手。 思量间,她垂眸凝着腕间玉镯,眸光微闪。 玉镯她是一定会设法带走的,属于真正世子夫人的玉镯,被她这个替代品拿走,嫡母的表情定然精彩。 寒苑中,宋玉光临窗而坐,任凉风鼓入他袍袖。 长指间捏着一盏茶,乃长风所烹。 长风的手艺不算好,比起岁苑里那位贵女,却是好上太多。 身为贵女,对烹茶一道全然陌生,却身负令人捉摸不透的绝技,宋玉光指腹抚过杯沿,细细思量。 “长风。”宋玉光忽而放下茶盏,朝身侧吩咐,“去查查,戚凤笙平日里都学过些什么。” 那怪相,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