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把你藏在这里,藏在我眼皮底下!” 严未迟看向甲辰等人,甲辰会意,清了屋里其他人,帮他们关上了门。 严未迟沉下一口气,脾气姣好道:“是我之过,我受了重伤不宜挪动,暂住府上,实是令妹她心善收留。大公子有怒,该朝我发。” 虞佑君心情复杂。 严未迟为何伤情加重,自己的腿如何能不留残疾,家里近来的事靠谁暗中支持,这些他来的路上都听来钱说了,他哪还有兴师问罪的立场。可是打退堂鼓又不是他的性子,只好带着几分气焰进来,问罪的立场没有,棒打鸳鸯的立场却还是能有的。 他没跟严未迟打过交道,往常只是偶尔听囡囡念叨几句,再加上这阵子特意打听过废勋之事,虞佑君就一直在想,这位带着上意来的大都督到兹州必然要有一番作为,兹州的驻军都尉一旦废去,接下来就会轮到颍州,要不怎么是兹颍两州的大都督?这种事,短则一年半载,长则几年甚至十几年,谁也吃不准。而且驻军都尉这一勋位由来已久,想要拔除谈何容易?保不齐受阻太大半途而废,陛下改天就又把严未迟召回去了。 总之,跟着他,囡囡恐怕不得安生。 准备满肚子的话想让严未迟打消肖想妹妹的念头,此时忽然间发现,严未迟字字都在回护他的囡囡,以他的身份地位,实在能称得上做低伏小了。 虞佑君干巴巴的抿紧唇,简直别扭死了。 “……来,来者是客,你就好生养伤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为自己正名,说道,“我又不是什么虐待妹妹的刻薄兄长,即便囡囡犯了错,我也舍不得打骂她,更别说这件事……她没错。硬要说错,便是不该瞒我,我虞佑君是这么小气的人么?” 严未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旋即朗笑,连声说是。 虞佑君看他这么高兴,心里很不乐意,他就是看不得这人高兴,也不知为什么。 “国舅爷,能不能抛开身份,你我像两个寻常男人一样说几句肺腑之言?”他可不怕严未迟,这一点也很怪。 严未迟摊开手做了个“请”,乌亮的眼睛里跃着两团烛火。 “既要抛开身份,虞兄还称我国舅爷,不是先见外了?”他笑里仿佛蕴含春风,言谈举止一点没受伤势影响,不见分毫脆弱狼狈。 虞佑君一听是这么个道理,这时严未迟向他拱手,道:“在下严未迟,字徐行,昭都人士……” “哎够了够了。”虞佑君咕哝,“我还没打算松口呢,你倒会顺杆爬。” 不过这种顺杆爬比起周赟一口一个“大哥”叫他受用点,周赟比他大几个月,每回叫他大哥他都感到自己脚趾抽搐。 “嗯。”严未迟俨然把人家当成未来大舅子,十分听话地住嘴了。 虞佑君搔搔太阳穴,艰难开口:“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囡囡了?” 严未迟不想他会这么直接,哑然片刻,笑着重重应了他一声“嗯”。 “你看上她什么了?” “很多,我也说不清。” “比如?” “虞兄可曾问过少都尉同样的问题?” 虞佑君:“……”怎么还反过来问他了! “或许,我该换种问法。”严未迟的笑意变淡,“虞兄看上少都尉什么了?” 虞佑君脸色一变,被一阵惶恐吓得咳嗽:“咳咳……你,你瞎说什么!” “看上他少都尉的身份地位?若是如此,在下只会比他高不会比他低,可并没有见虞兄对我有好脸色。”上次在宜夏会见面之时,严未迟便已有所察觉。但他仍然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他比周赟差在哪? 鹿芩曾提起过,虞佑君舍不得妹妹离开兹州,倘或如此,虞佑君前世今生都选择把虞南珠嫁给周赟倒是十分合理了,因为周家只要一日在驻军都尉的位置上,便一日不会离开兹州。可天底下姊妹远嫁的人何其多,虞佑君的这份“舍不得”,未免透出几分怪异。 虞佑君握紧扶手眼睛紧盯着严未迟,嘴里泛起干涩:“……有道是生不如熟,你才来兹州几天,我能放心把妹妹交给你?” “嗯,所以你放心地打算把她交给周少都尉?” “我……”虞佑君激动地差点站起来——梗住脖子呼哧呼哧喘气。 严未迟眼睛直视他,挑起眉,下颚绷紧,那些被收敛起来的锐利霎时从周身冒出来,终于让人猛地一激灵,想起他严大都督的身份。 虞佑君顿时偃旗息鼓,吸了两下鼻子说:“我这不是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你少在囡囡面前拿这事挑唆。” 严未迟喉咙里溢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