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近龙床,声嘶力竭喝道:“说,她为何会在你宫中?” “本宫不知,本宫就算要杀她,也不会蠢到将人弄到自己宫中,真不是本宫,太子,你细细想想是也不是。” 萧莫言自然察觉蹊跷之处,如今皆不重要,重要的是阮翛然命丧于此。 贺皇贵妃见太子噤声不语,只道其听进去了几分,趁热打铁又道:“太子,何必为了一个不足为道的宫人,与本宫刀刃相见。你若肯作罢,本宫定会让那些人,对太子今日之举守口如瓶,你仍旧安心做你的储君之位。” 萧莫言嗤之以鼻,抬剑相指,冷哼道:“我只问你,你与白家堡可有干系?” 贺皇贵妃陡然色变,闪烁其词道:“荒缪之言,本宫怎会与白家堡有关系。” “那卫成呢?” “什么卫成?本宫不认识。”贺皇贵妃眼波流转,垂眸避开萧莫言凌厉的眸光。 “娘娘,铁证如山,沈如山亲手将证据,刻在宗正司的墙壁上,要不要我陪娘娘到宗正司,走一遭。” “你胡说八道,本宫可听说了,沈如山被太子私自处决了,死无对证。”她壮胆,偷偷攥紧手中防身之用的金钗。 “贺双宁,你敢当着陛下的面,对天发誓,你与沈如山之间清清白白?” “放肆,竟敢直呼本宫的名讳,本宫为何要听你的,对天起誓。” 贺皇贵妃的闺名,正是贺双宁。 无意瞥见元德帝的手指微动,只道昏迷将醒。惊得一哆嗦,语无伦次解释道:“陛,陛下,臣妾没有,你莫要听信谗言。” “贺双宁,即便今日我不杀你。来日陛下醒转,亦不会容得下你。” “闭嘴,萧莫言,无凭无据,你奈何不了本宫。” 贺双宁梗着脖子,忽然大喊:“太子弑君,快来人啊!”唇角阴毒一笑,将金钗刺入元德帝心口处。 一气呵成,拔出沾染少许血迹的金钗。 昏迷中的元德帝犹如还魂诈尸般,愕然睁目。笨拙抬起一只手,似要去抓贺双宁。 贺双宁胆战心惊跳下床榻,连滚带爬向门外冲去。 萧莫言置之不理,对龙床上抽搐不止的元德帝,讥笑道:“陛下,这便是您的枕边人。” 殿外立时人声嘈杂,王公公率先冲进来。 “陛下。”王公公惊恐万分喊叫,又唤道:“太医,何太医……” 殿外之人蜂拥而至,路驰直奔太子身旁,将人拽到一旁。上下打量,身上并无半分血迹。 何太医火速搭脉,随即取出银针针灸。 长宁侯气急败坏对路驰道:“还不快,夺了太子手中的剑,将人绑了。” 路驰犹豫再三,为难道:“殿下,得罪了。” 萧莫言摇首不语,主动将剑递与路驰。两名暗卫拎着麻绳,熟练将萧莫言五花大绑。 龙床上,元德帝眼珠一动,张口重重喘了一口气。 何太医拔下人中,百会穴的银针。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喂到元德帝口中。 半晌,元德帝缓过气来,抬手指向太子。 路驰会意,将萧莫言拉到龙床前。 “陛下,您千万不要动怒。”何太医急忙开口相劝,王公公喜极而泣亦道:“陛下,龙体要紧。” 长宁侯与林思源异口同声,附和道:“陛下息怒,一切以圣体安康为重。” 元德帝克制心绪,有气无力道:“路驰,将皇贵妃关入冷宫,待朕,龙体康健,要亲自审问于她。” 林思源疑惑不解,方才在外明明听见贺皇贵妃喊的是“太子弑君”。为何陛下醒转,却要处置皇贵妃。 长宁侯感慨万千道:“陛下放心,老臣已命人将贺皇贵妃关起来了。” 元德帝艰难颔首,再次单指向萧莫言,尽力平和道:“为何不动手?” 萧莫言反唇相讥,藐视道:“我倒想问问陛下,究竟是谁杀了阮内人?” 元德帝情绪起伏,不由呛咳一声,似乎有些感慨道:“不是朕,朕昏睡不醒,如何能命人去此事。” 元德帝伸手抚向隐隐作痛的心口,王公公眼疾手快贴心解开寝衣。 只见元德帝心口处,戴着护心镜,护心镜上绑着一块猪皮。 王公公瞧着猪皮被戳了个洞,心有余悸感叹道:“万幸之至,幸而老奴早有准备。” 并非为了防备贺双宁,而是防所有图谋不轨之人,当然包括萧莫言在内。 “陛下,万事待圣体康健,再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