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莺阁的小厮不知陆染还在外头,随手落了锁。 更深露重,陆染发现回不去屋子,扭头问贺连寻,“对了,你除了住在贺府,外头还有旁的宅子没有?” 贺连寻听了一愣,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耳朵微微发红,“没有。” “不过我朋友有处闲置的宅子,离这不远。”他很快又补充道。 离这不远?那太好了,方便照顾赵姑姑! 陆染,“那屋子里可有茶壶、被褥这些生活用具?” “有,他每隔几日安排人去打扫一次。” “那……若是想要借宿一段时间,方便吗?”陆染期待地问。 被陆染这么直白地盯着,贺连寻突然感觉有些不大自在,但语气十分肯定,“方便。”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那不如这就带我去看看,走吧走吧。” 陆染来了兴致,推着贺连寻往前走,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能安置赵姑姑的地方。 月色朦胧、孤男寡女,贺连寻不知陆染所思,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什么,一边被陆染推得有些窘迫,一边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到了地方,陆染环顾一周,宅子坐落在街角,虽然不大,但胜在独立,周围没有扰人的街坊四邻。 屋子里头也如贺连寻所说,收拾得干干净净。 陆染看了一圈很是满意,不由望着贺连寻,“如果我想要接一个人过来借住段时日,可以吗?” 贺连寻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完全想岔了,咳嗽一声以示尴尬,“什么人?” “赵姑姑。” 陆染索性将赵姑姑的事与贺连寻说了,末了她有些企盼道:“她现在的情况真的很需要休养,而且自打我来听莺阁后,她对我也很是照顾,你不会不同意吧?” 贺连寻叹了口气,“走吧。” “去哪?” “既然是对你照顾有加的人,趁着夜里无人,不如现在就将她搬过来。” 说完贺连寻叫来黑瓷,在马背上,他向陆染伸出手,“上来吧。” 陆染将手交给贺连寻。 这是第一次,二人共乘一骑,在深夜无人的街道,陆染只能听见四蹄疾驰和身后贺连寻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将赵姑姑安顿好后,已经到了后半夜。再有两个时辰便要天亮,贺连寻看着陆染与赵姑姑的屋子熄了灯,才骑上黑瓷离开。 望着着已经熟睡过去的赵姑姑,陆染躺在她的身边,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是为赵姑姑的未来担忧,还是在为自己的日后烦恼。 然而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贺连寻,想起他轻而易举,打开了难住陆染好久的门锁。 想起他踏入院落,在屋外安静地等候陆染与赵姑姑,待陆染呼唤他进去,他又按住忙前忙后的陆染,一己担下了所有琐事。 “贺连寻好像还挺可靠的。”陆染突然咕哝道。 意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又很快晃了晃脑袋,拍了自己一巴掌,“再可靠有什么用,清醒清醒,拿到卖身契就跑路,不能被男人冲昏头脑!” 就这样絮絮叨叨自然自语了好久,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陆染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之后的一段时日,陆染忙活的脚不沾地。她白日里出门张罗胭脂铺的生意,中途抽空拐几个弯给赵姑姑送饭,傍晚再回到听莺阁。 索性胭脂铺的生意不错,蔡大娘也如约兑现了分红,当陆染将好几锭银子交入头家手中时,也成功堵住了她想要张口骂人的嘴。 赵姑姑的夫婿似乎也在四处寻找她,只是他如今做了官又心中有鬼,不敢大张旗鼓。来听莺阁打听了几次赵姑姑不在,便没有再来过。 陆染见此情状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一切等赵姑姑养好了伤再说。 与此同时,朝廷内外人心浮动。 几日前,御史张朋等人突然上疏弹劾忠国公、曹如意,称他们二人侵占民田。 然而奏疏呈上后,忠国公、曹如意立即到皇帝面前哭诉,称奏疏之事本就是污蔑栽赃,一切都是内阁在幕后指使,意为独断专权、排除异己。 随后,他们二人又罗列了内阁的诸多罪状。 皇帝得知后下令严查,经查,忠国公与曹如意侵占民田之事确实为子虚乌有,而御史张朋近日来则与许嘉交往甚密。 皇帝大怒,立即将张朋下狱,并以“图擅威权,排斥勋旧”的罪名将许嘉与李兆一起逮捕入狱。 一日之内,京城里变了天,曾经权势在握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