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小跑一阵,葛立薇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不得不停下来,站在路边喘粗气 “不行了!” 她连忙摆手 这一动作,才惊觉两人靠的这样近,她几乎碰到了他暗红的僧袍 葛立薇弯腰撑在膝盖上大喘气,歇了一会儿,将手掌拿起来递到路灯下看,她想确认一下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但握过的双手又不会产生痕迹,她最后不得不放弃 她不敢开口问,也不敢去瞧他的眼睛,她想,他肯定也是一样 接下来,两人变为慢慢在街上走 男人的僧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一半,右边松松垮垮的垂下来,露出里面的底衫,右手被暗红色的衣服挡去大半 葛立薇的心突然一下变得大胆,她鬼使神差的去撩开他的袖子,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慢慢探入,慢慢去寻他的手,慢慢碰到他的指尖 她张开五指,一下握了上去,渐渐尝试和他五指相扣,对方没有推开她,而是顺从的、甚至是主动的迎合她 感受到他的动作,葛立薇的心却莫名其妙开始发慌,像一个突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误的小孩,惊恐和害怕,腾的一下抽回了手 手里突然空落落,小和尚表情突然一下愣住,抬眼痴痴的看向她,有些委屈,过了会儿才将眼神转开 两人沉默站在原地,还是谁也不敢说话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葛立薇才率先打破沉默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还在下雨,我给你打车吧” 小和尚没应,她自顾自的掏出手机,自顾自的做决定 小和尚突然偏头瞧她 “你去以色列多久回来?” 葛立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她没仔细规划过这个问题 “不知道。” “回来后还会来理塘吗?” “应该不会了。” 空气死一般的静默,只有夜雨淅沥的下 葛立薇觉得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应该还是洒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透过车窗看见小和尚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时,感觉到从所未有的难过和想哭 车子摇摇晃晃打着尾灯渐行渐远,葛立薇突然想起陈慈不久前反问她的话 她站在墨色般的夜色里,低沉而落寞的苦笑 怎么能算吊着他 他跟她之间,根本连开始都不能有的啊 陈慈回自己公寓躺了一夜,还没睡醒就被工作室的人打电话吵醒,问她来年画展的安排 陈慈瞪着一对惺忪睡眼敷衍的回复 “今年都还没过完,来年的事来年再说吧。” 说完也不管对方,直接掐了电话,人却再也睡不着 爬起来走到外面抽烟,出来又看到那副许敬南的形体画像,更加烦躁,干脆烟也不点了,掐断在掌心乱七八糟甩在了地上 当天就订了最近的一班高铁启程回去 她的车停在县城停车场,这次倒不用风风火火的又去挤乡际大巴 车子在落日时分出现在许敬南跟她告别的那条村路上 一块接一块的稻田连在一起,像张巨大又柔软的绿幕铺展在下沉的河谷 她将车靠在路边,穿过马路中央往稻田走去,站在田间的土埂上看,水田里的稻苗已经长出嫩绿的稻穗,压得苗身重重的低下头 夏天的晚风拂过无边无际的稻田,形成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深绿色波浪,摇摇晃晃、一波接一波的来到陈慈的身前,她伸手,摇摆的稻穗尖酥酥痒痒的划过掌心,像爱人挑逗的抚摸 此刻的的田野仿佛在呼吸,陈慈眯着眼,往更远处的稻浪眺望,置身其中、完全沉醉在这片绿色的海洋 她在最喜欢的季节,站在最喜欢的景色里,看着男人亲手中下的稻谷,无比的想念他 一波接一波的绿色波浪随着晚风过来,带来一身清爽,也给陈慈的心里带来压力,一种叫思念的压力 她慢慢摸出手机,站着想了许久,思索了无数遍第一句应该怎么说 ‘你还好吗’ 感觉好生分,好客气,陈慈不喜欢,默默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好好告别就走?’ 听起来像在怪罪和撒娇,陈慈也很不喜欢 她想了想,打算问一个自己从来没有问过的问题,她要问他,‘你还有多久回来’ 在她做足一切心里准备,压制住鼓跳如雷的心脏后,拨出去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