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中在组织里最接近机密核心的一个,所以你绝不能出事。” 千岛鹤猛然抬头,她看向诸伏景光坚定的目光,方寸大乱。 诸伏景光的嘴角噙着笑意,有些自嘲的意味,但声音依旧温柔:“你带了枪对吧?你总是很谨慎,枪不离身。” “景光……”千岛鹤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但躯体却比她想象当中的更加清醒和理智,顺着诸伏景光所说的话,将口袋里的手.枪拿了出来。 “我们都知道,我已经逃不了了。”诸伏景光有些歉意地笑着,“所以,抱歉……我还是请求你把枪举起来——” “然后,对准我。” “景光……”千岛鹤疯狂地摇着头,抓紧手.枪,试图把它再塞回自己的口袋当中去。 然而诸伏景光却突然严厉地制止了她的举动。 “举起来!” “景光……”千岛鹤颤抖着,终于还是有些机械地把枪抓在手中,举了起来。手中的枪口终于对准了诸伏景光,从眉心、到发顶、到胸口,然后一点点地对准心脏的位置缓慢挪动而去。 晚风在天台的狭窄处发出尖锐的呼声。千岛鹤的双手在颤抖,她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也被一把枪指着,被无数颗子弹冲撞开,碎得七零八落,痛得仿佛连灵魂都被一点点撕裂开,再也拼凑不回来。 在她的面前,黑发蓝眸的男人阖目,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一片蓝色的汪洋之中,便只剩决然。 “所以,开枪吧。我们都可以赌那个可能性不是吗。”他笑着,坦然且无畏,“小鹤,对准我的心脏,不要让我怀疑你的枪法啊。” 这一次,千岛鹤的嘴巴一张一合,却终于哑然,喉咙好像突然就被什么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怕,小鹤。”他这样说着,一如初见。 趁着千岛鹤愣住时,诸伏景光突然一把冲上前来,抓住了千岛鹤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扣下了扳机。 “砰!”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仍有不小的响声,这一声枪响,让四周的野雀惊逃四散,也彻底将这明潜行于黑暗当中的青年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血红色的夜晚。 青年的胸前炸开血花,在那一刻,他彻底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眼前的人影也终于渐渐模糊。心脏被子弹飞旋着击穿过去,被高速撞击所绞出的巨大的空腔里奔涌着滚烫的血液,然后又大面积地喷洒而出—— 就好像是华贵、典雅且绚丽的血红色的烟花。 给那突然绽放出来的血红烟花作为点缀的,是在寒风当中扭曲升起的残缺火星。枪口的炙热遇上了冬日的寒气,哪怕是再滚烫的过去,也终于逐渐丧失了温度,然后彻底回归它原有的归宿。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了千岛鹤的身上和脸上,那温热的触感却只让千岛鹤觉得浑身冰凉。 这一次,千岛鹤终于还是没能顾及太多,她在他濒临崩溃之际便向前冲去,勉强扶住了诸伏景光那刚被子弹穿透的身躯。 她低下头,将耳朵贴近爱人的胸膛,试图从那里听到哪怕只有半分的回响。 咚咚咚,咚咚咚…… 她努力地凑近听,在自己的心中默念着,好像这样就能补上爱人逐渐冰冷的生命。 听觉却好像突然就失灵了,耳边尽是轰鸣,只有耳旁血迹的濡湿感在狰狞地提醒着她一个冰冷的事实—— 他的胸口在流血。 那血液一直流一直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千岛鹤颤抖着双手,自欺欺人地想要把那伤口堵住,好让对方的生机不要丧失得那么快—— 至少再多延迟几秒,就几秒……再让她多看几眼,再让她多看这个尚且留在人世的诸伏景光几眼…… 看一眼,少一眼。 可当她再近距离地看到对方胸口上那个残破的大洞时,却仿佛被命运控制住了动作,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再多改变哪怕一点的姿势。 她从未见过诸伏景光如此脆弱过。 苍白的脸色和逐渐丧失血色的唇色,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能够飘走的残破的躯体,以及—— 失去生机的眼睛。 她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她分明记得他湛蓝色的猫眼一向如同天空一样澄澈、又如同大海一样辽阔,可在这一刻,那一直以来温柔、坚定而又勇敢的光芒,终于彻底涣散了。 那双温柔的蓝色猫眼终于彻底失焦了。 这样的景象突然刺痛了千岛鹤。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她这才突然意识到那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