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她的邮箱地址…… 等等。 一个名字突然从千岛鹤的心中升起。她瞳孔微张,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她的心中扎根。 ——兰利。 千岛鹤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保持冷静地开口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可是兰利至少是资历很老的代号成员,组织认为他是叛徒,也应该找到证据再说——” “已经找到了。”诸伏景光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干涩,“零那边刚刚才传来消息,组织在兰利的安全屋里,已经搜出了公安的证件和文书,以及他多次向公安传递情报的记录……每一项证据都在证明着,他是一名‘特招’的公安警察。” 公安证件?! 文书?! 情报传递记录?! 还“特招”的公安警察?! 千岛鹤觉得自己都快被气笑了。褐发少年哪来的什么公安证件和文书?就连情报传递工作,也都是让他汇总到自己这里来,再由她统一传递给黑田兵卫,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兰利向公安传递情报的记录! ……栽赃陷害。 诬陷,这是诬陷!这就是千岛鹤的第一想法。 但是谁又能在兰利自己的安全屋里完成这样一个惊天布局呢。组织肯定是有查证过那些证件和文书的真实性的,普通的组织成员根本不可能这样瞒天过海! 想到这里,千岛鹤突然就泄了气。一个可怕而冰冷的猜想逐渐浮现上了她的脑海。 ……是兰利吧。 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兰利那个小天才趁着她对他的戒心减弱,想办法偷到了她的邮箱,再用她的名义把寒川真介骗去调查他自己——这样的话,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把千岛鹤和他分割开,减轻他对千岛鹤的影响了。 甚至就连他自己的暴露都被包括在那个小兔崽子的计划当中。褐发少年当初在公安里工作时看来也有些任务之外的举动:虽然暂时还录不进公安的档案,但他大概是趁着那个时候给自己整了一堆假证。 公安证件应该也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公安平时的文书习惯,模棱两可地仿造几份甚至连内容都有可能有一半是真实的公安文书,再用黑客技术给自己的电脑中留下一些联系公安交流情报的痕迹…… 这就是完美的证据了。 全组织的人都会知道,兰利——那个从小就在组织里长大的黑苗苗,从污泥里爬出的恶鬼,成了“特招的公安警察”。 可是为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千岛鹤下意识地就想要逃避去想到褐发少年之后的命运,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侥幸心理有多么严重。 她轻声开口:“可是……兰利他分明很受组织信任……” 万一组织依旧不认为他是公安呢。 万一组织还是想要留他一命呢。 这些可笑的侥幸心理是不该有的,千岛鹤对此一清二楚。可哪怕是为了那一点私心,她也不愿意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希望的光芒彻底掐灭。 但诸伏景光的话还是令她正视了现实:“据说朗姆一开始也不相信,甚至为此大发雷霆。但科研组那边却突然调过来了一份报告——好像是有关内比奥洛多次驳回某些申请的文件。” “然后,兰利就被彻底认定了叛徒的身份,并被带进了审讯室。” 诸伏景光的语气同样也很沉重,那个褐发少年分明也是在他的面前被看着一点一点拉到光明的那一边的,但如今却…… 终归命运无常。 荒谬。 千岛鹤只觉得荒谬。 少年亲手设计了自己的死局,而她甚至只能充当站在一旁拍手叫好的旁观者——或者更进一步的施害者。 面前的一切景象都突然就变得怪诞了起来,黑色与红色来回切换。直到琴酒发来了新的信息,她依旧觉得自己脑海中的轰鸣声不断。 “去审讯兰利。”琴酒的任务信息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短小精悍。 千岛鹤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寒川真介对兰利的举报,她作为发号施令的上司,本该也是享有一份功劳的。但组织对她依旧不够信任,而迂回地让她自证清白的方式就是:参与针对兰利的刑讯。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下就坐上了琴酒的黑色保时捷,然后又十分顺畅地去到了组织的一个基地。基地里的长廊依旧是那种惨白色的灯光,黑色的墙面、乌鸦的浮雕,以及无处不在的压抑。 距离审讯室的路似乎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