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因为疼痛而骤然放大,借着窗外冰冷的光亮,他似乎看到了极远处一个微小到甚至无法令人看清的人影、对准自己的枪口——以及微微扣下扳机的手指…… …… 在南面同样六百多码开外的一处狙击点上。 一名褐发的少年神色专注,枪口处随时准备着为子弹出膛而留下温暖的热量。 匍匐在地上,身材瘦削的少年此刻看上去竟也像是一匹择人而噬的野兽,安静却潜行于草丛之间,蛰伏着,等待着一击击杀——获取猎物。 他蜜糖色的眼睛时刻锁定着被自己盯上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进行他的致命一击。 “砰。” 他轻声开口念道,嘴角微微勾起—— 手指也终于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 心口处突兀地传来一阵麻痹感,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短短几秒钟之间,君度的视角已经天旋地转,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便已经轰然倒在了地上。 喉咙一阵干涩,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失去力气,意识如同破了口的泉水般迅速流失。 君度奋力地睁大了自己不甘的双眼,其中是怨毒和依旧未消散的狠厉。 “那么,你也该要知道,君度。”千岛鹤走上前去,她弯弯眼睛,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你此行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猜到……狙击手,有两名!” “朗……朗……!” 似乎还想挣扎着在说些什么,君度的气息却已经逐渐变得微弱起来,眼神涣散—— 最终,彻底失去生机。 …… 硝烟的味道在兰利的身上显得尤其浓烈,硬生生将他眉宇之间那股青涩的少年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恐怖的威胁感和压迫力。 “朗姆……” 褐发少年突然默念起了这个酒名,垂下眼帘,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心中传来一阵钝痛。 …… 看着君度彻底咽了气,千岛鹤神色淡淡,最后也只蹲下身来,摘下那副架在君度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替换了上去。 然后,快步离开。 …… 诸伏景光和兰利严格来说都只是此次任务的编外人员,千岛鹤没什么事也懒得把他们两个上报,因此君度一死,他们二人便各自离开了。 反倒是千岛鹤耽误了那一小会儿,让她在准备回去据点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停了一辆熟悉的保时捷。 车窗缓缓降下,那头标志性的银发直接便彰显了来人的身份。 “琴酒?” 千岛鹤以一种调笑的语气喊出了对方的代号,毫不见外地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怎么,还想跑来接我回据——” 话还没说完,琴酒的伯.莱塔便已经顶到了千岛鹤的太阳穴上。 “帕图斯……”琴酒低低笑了起来,那种如同被毒蛇的目光攀附住了的、骤然出现的危险感让千岛鹤的后背都麻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疯狂地向自己发出着最高级别的警报。 “你说,阴沟里的老鼠怎么能够出现在乌鸦的面前呢?” 琴酒冷笑着,墨绿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将伯.莱塔更往千岛鹤的太阳穴处顶了一下,手指甚至都已经抚上了枪支的扳手上。 “啊啦,又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呢?”千岛鹤甚至没有出现多少情感波动,便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副处变不惊的假笑,一手扶住了伯.莱塔的枪把,话语温柔。 “可以告诉我吗,Gin?……究竟是谁在诬陷我的忠心呢?要知道,我对组织的忠诚,可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啊。” 琴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你很期待知道究竟是谁?” “当然诶,”千岛鹤有些嘟哝地说着,“如果继续让这些污蔑我清白的人存在的话,我果然还是会很困扰啊。为了不让我每天都这么不开心,果然还是弄死他好了……?嗯,让我想想……哪次任务比较危险,就派他过去当个炮灰吧?你说呢,Gin?” 她抬起头,也看向琴酒,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组织代号成员之间不能互相残杀。”琴酒语气冰冷。 “啊啦,所以说,那个人是代号成员——应该还是Gin你这边的?”千岛鹤偏过头,眼中有些跃跃欲试。 但琴酒的神色似乎不太对,千岛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