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藏身之处—— 那片矮树丛。 树丛真的是“矮树丛”,能遮挡住的面积更是很小。二人必须努力地缩在树丛后面,才能勉强让自己的身形被矮树丛带来的影子所掩盖。 能活动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他们也不敢随便乱动。晚风吹过,他们连头发上都落上了几片树叶。 教官手电的光已经彻底打过来了这边。 心脏正在急剧跳动着,耳边还能清晰听到教官踏在地上的脚步声。诸伏景光和千岛鹤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纠缠到一块,心脏如同鼓点声一般密集地跳动着。 终于,教官打着手电离开了这片宿舍区,诸伏景光和千岛鹤都得以逃过一劫。 看着因失去教官手电的光源而逐渐变得昏暗的环境,千岛鹤这才逐渐确定了教官已经完全走远。 她回过头,正打算告诉诸伏景光他们已经安全、可以离开了—— 可她忘了,他们原先为了躲教官本就缩成一团,相互之间的距离更是相近。 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在昏暗到几乎看不清的光线当中,她的唇瓣轻轻地擦过了地诸伏景光的脸侧。 轻轻地,就像羽毛一样。 二人在这一瞬间都愣住了,大脑直接完全宕机。他们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又好像突然间有一股烟花绽放了出来。 在过近的距离当中,他们的呼吸完全纠缠在一起。只要侧耳倾听,他们甚至似乎都能听到对方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在这一瞬间,他们好像突然都进入了对方的领域,无法离开,也不想离去。 ——难舍难分。 一种隐秘的、不诸于口的心思突然涌上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致命毒药,却又令人完全不舍得离开。 “咳、咳咳……” 在最后,打破这片尴尬的沉默的,是千岛鹤。 她轻咳了两声,有些心虚地把身体往后缩了缩,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但和诸伏景光依旧近在咫尺。 她垂下眼帘,试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下去一些。 千岛鹤故作抱怨:“真是的,明明宿舍都已经锁门了,你这是要搞什么啊……竟然还撬锁!可真是能耐……” 哪怕对诸伏景光这几人的闹腾程度已经有所了解,在看到门锁已经被撬好了的那一刻,千岛鹤还是感觉自己对警校生的美好滤镜再次碎了一地。 虽然知道这群家伙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典型好学生的范例……但是不要把撬锁弄得这么理所当然、仿佛是件随手可为的小事啊喂! 就算是看起来最“乖巧”的诸伏景光,干这种事情也是轻车路熟了呢。 不过,撬锁确实是别无选择。 在正常时间段内,千岛鹤总被各种训练占满时间,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她时不时还会玩一下失踪,让诸伏景光根本找不到她人。 而如果在非正常时段—— 撬锁就是必须攻克的技术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沉迷枪械训练,我们一整天都找不到你人!”诸伏景光无奈笑道,“真是的,都知道你在射击方面很有天赋了。再这样下去,零那家伙警校第一的位置都要被你抢走了啊!” 诸伏景光说得很诚恳,这也确实是事实。千岛鹤的射击天赋——此处犹指玩手.枪的天赋——显而易见地非常高,而她本人又仿佛像是有什么跟在她身后正穷追不舍一般,每天都在当一个无情的人形海绵,把时间利用到极致。 她疯狂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点潜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急切什么。 诸伏景光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越发觉得这样的千岛鹤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活动来放松心情。 “我就偏要抢了!”千岛鹤索性也故作任性地说。言罢,又自觉幼稚,笑着摇摇头。 真是的,在警校里待得太久了,也要被这群笨蛋们传染了吗?……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不加负担的放松心情,总让人有种新奇的感觉呢。 不过,感觉…… 好像也还不错? 千岛鹤对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一时间竟也有几分意外,但很快又释然了——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她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了出去,神色却在她不知觉的时候又柔和了几分。 “说起来,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她带着些调侃的语气,“还‘情报’?!你们不会把侦查课上所学的内容挪到这边来实践了吧?!” 她看向诸伏景光,环境实在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可千岛鹤依旧能注意到那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