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天以后,冬莲的哥哥在妻子的安排之下,取得了镖师的身份证明。 他在妻子出门办理这些事务的时候瞒着妻子挖开了猪圈,把藏起来的五两金子扣出来,砸成金饼子,分别缝在不同的鞋子和冬天的厚衣裤中。 墙缝里的一整贯钱也被他换成了散碎的携带方式,在他母亲身上放几百钱,剩下都带在自己身上。 他把自家本来就有的一些碎钱交给他的妻子。 “你拿着,这些是家中大部分钱,我留了一点些给娘,剩下的都放在你身上。” 妻子非常吃惊:“怎么把钱都给我?婆母呢?相公你呢?” “让你管钱不好吗?万一遇到危险,我有镖师的身份,一般人以为我会武功,轻易不敢近身,拿着钱也没有用。而万一遇到问题,你身上有钱也好逃脱。” 妻子热泪盈眶,“相公对我可真好!” 冬莲的哥哥才没有这般好心,其实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妻子更加死心塌地信任他感激他罢了。 而如果真的有危险,他会毫不犹豫,把妻子丢出去当肉盾。 妻子果然深信不疑,主动把家中能够方便带走的东西偷偷打包成行李卷,一点心都不用冬莲的哥哥费。 里正又派人来过几次,威逼利诱,手段多变。 其他的村民也来过几趟,冬莲的哥哥把他们全都挡在外面,村民们在门外破口大骂。 “儿子,这可怎么办?”母亲忧心忡忡,把门帘掀开一条小缝,向外面看去。 “咱们就快要搬走了,管这些人作甚?等到了稳定的地方住下,您也是富家太太了,还犯得着跟他们计较?” 那户人家给的三天最后期限快到了,一家人趁着夜色,背着细软脚底抹油。 在村子附近,他们不敢走大路,只好翻过村子后面的小山,步履匆匆,一刻不停。 在翻过第二座小山的时候,陌生男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站住。” 深夜里的冰冷男性声音如同催命的黑白无常一般,吓得三个人汗毛直竖。 不知道是闹鬼还是遇到贼人,他们动也不敢动,一时竟僵持不下。 “都转过来。” 冬莲的哥哥壮着胆子回过头去。 树林深处之内,几名黑衣人正在向他们三人靠近。黑衣人手中皆有锋利的兵器,在月色的映照下寒光凛凛。 “壮士,有何贵干?” 冬莲的哥哥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一句,开口的第一个字就破了音。 “少废话,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你不明白吗?” “小人实在不明白,还请壮士提点小人。” 为首的黑衣人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咂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为什么找你,还用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黑衣人用刀尖戳了戳冬莲的哥哥的靴子帮。 “这里面藏了好东西吧,我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冬莲的哥哥脸都白了。 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劫匪,扔几百文就会满意,他是怎么知道靴子筒里面有黄金的呢? 他决定继续嘴硬下去,都黑衣人并不明确知道他的黄金藏在什么地方。 “壮士真是说笑了,小人穷得快要要饭,否则也不会打算逃荒到别处了。” 这是他们在出发以前商量的统一口径,如果遇到新的不认识的人,就解释为家乡遭灾,他们是逃荒而来的一家三口。 冬莲的哥哥认为可以蒙混过去,他们三个人特意穿得衣衫褴褛,包袱皮也是又旧又破,看起来确实很像逃荒路上风餐露宿,衣食不着的样子。 本来以为没有漏财,可谁知那黑衣人准确地说出了他藏黄金的地方。 “左侧的靴子里,你贴身穿着的今天长袍背面,还有包袱里面的厚皮袄,要我一样一样找出来吗?” 母亲听了这些,吓得只剩半条命。 “儿啊,他怎么知道这些!” “闭嘴!” 母亲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说话不就反面印证了这些地方确实藏的东西吗! “还不肯承认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新婚妻子走向了对面黑人之中。 “你这贱人!” 冬莲的哥哥全都明白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嫁给镖头的堂妹,一切都是他的妻子为了夺取他的财产,与贼人勾结密谋出来的骗局。 妻子的声音依然温柔可人,可如今听起来如毒蛇吐信子的声音一般,只叫他既恨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