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了耸肩,离开赵府,接着便瞧见东云月像望夫石一样在家门口左顾右盼。 “杵这儿做甚?” 上前揽住东云月腰肢。 东云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任由陈衣搂着,眼眸低垂,明显情绪不佳:“怎么?有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 “你…悟凡了?” “嗯。” 妖孽? 鬼才? 仙姿? 听陈衣承认,东云月都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他好了。 极致的震撼,冲淡了部分患得患失:当年她用整整十年才化凡,就这,已然惊为天人,被无数修士歌颂羡慕。 而陈衣快她数倍不止,其悟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那你…何时斩凡?” “我说又不算。” 陈衣翻了个白眼,心念微动,顿时了然东云月怏怏不乐的原因,玩味道:“陛下忧我斩凡之日,弃你而去?” 心不静,道难得,欲得道,先斩凡,至少当前时代的修行理念便是如此,纵是东云月此等天骄,亦免不了俗。 与一个人是否目光短浅无关,而是整个时代的认知极限就到这了,突破时代之物即使设想,又有几人敢实践? 不信你看秦王政、汉武帝、唐太宗等,名垂青史的帝王,他们足够高瞻远瞩吧?但你跟他们谈民主共和试试? “你不会吗?还是你打算为了朕放弃斩凡?” 东云月反问道。 陈衣淡淡一笑,拍了拍东云月香肩,与之擦肩而过: “东云月,我跟你不一样。” … 自打这日之后。 赵蝶儿隔三差五便来敲陈衣的门,找陈衣陪她玩:她喜欢和陈衣玩,因为陈衣很好看,而且她觉得陈衣很闲。 她家里那些仆役从早忙到晚。 姑苏城那些百姓从早忙到晚。 就连漂亮姐姐也有好多事做。 唯独陈衣,整日无所事事,除了赏梅,就是喝酒… “叔叔,为什么大家都有活干,你却这么闲?” “我好吃懒做,行了吧?” “娘说,好吃懒做是恶习,是不好的行为,女孩子不可以嫁给好吃懒做的男人,蝶儿忽然不太想嫁给你了。” “那你怎么又跑我家来?” “因为你堆的雪人好看呀,等雪停了,没有雪堆雪人了,蝶儿就不来了,蝶儿要去东城的武馆学剑,嘻嘻。” “有志向。” 陈衣检查过赵蝶儿的根骨,确实是块练剑的好苗子。 开春。 冰雪消融以后,赵蝶儿果然没有再纠缠陈衣,陈衣对这小陶瓷娃娃的意义,或许真的只是雪人堆的好看而已。 第四年,姑苏无雪,腊梅未绽。 第五年,姑苏无雪,腊梅未绽。 第六年,姑苏飘雪,腊雪盛放。 陈衣再次与赵蝶儿,邂逅于姑苏河畔:这年,赵蝶儿七岁,个子长高不少,也懂事许多,变得更文静乖巧了。 “叔叔,可以帮蝶儿堆个雪儿么?” 她还像三年前那样出尘不染,不谙世事。 “好。” 他依如三年前那般温文尔雅,云淡风轻。 只是比起当年,两人之间少了些许亲近,都没有再开嫁娶之类的玩笑:如今的赵蝶儿,已经懂了嫁人的意思。 “叔叔,还有梅花。” “好,我帮你摘。” “谢谢叔叔。” “蝶儿真是长大了。”陈衣浅笑如春风,温柔将梅花别上赵蝶儿发髯,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而继续望着梅树。 “叔叔,做修士是什么感觉?” 赵蝶儿摆弄了一阵头顶梅花,突兀问道。 “修士啊…” 陈衣神情微微恍惚,他六年悟凡化凡,几乎快忘记自己是个修士:“在你眼里,你觉得做修士是什么感觉?” “快意恩仇,无拘无束?” 赵蝶儿试探性说出自己的见解:“像叔叔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在意他人眼光,无须顾及他人所想。” “我不是大部分修士的写照。” 陈衣是天才,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修士,过的甚至不如凡人,但他没有将这些告诉赵蝶儿:“你想修仙吗?” “想啊!” “理由呢?” “修仙的话,就可以保护父亲和母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