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里出来已经快午时了。 云初念在猎户的家里等的着急。 她在家里坐不住,让人搬来椅子坐院外忧心的张望。 当看到萧云祁他们回来的时候,终于放心下来,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萧云祁见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怕她不小心摔了碰了,疾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别担心,我们平安回来了。” 云初念胡乱点头,问:“怎么样?被追杀的是谁?” 她只看得见担架上抬了人,但她认不出那是谁。边上跟着的人看着倒是眼熟,但离得太远,对方狼狈落魄的样子让她又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 萧云祁神色复杂。 萧云祁追问了两声,他也没有回答,只支支吾吾的说:“待会儿他们走近你就知道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玄逸之前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做派了。 虽然有点坏心眼,但他也很想看看云初念发现被追杀的人是景仁帝后,是怎样惊愕的样子。 萧云祁表现的神神秘秘,云初念心里疑窦丛生。 “待会儿你可一定要稳住。”萧云祁扶着她,脸上憋着坏笑。 云初念越发好奇,偏萧云祁打死不肯透露半个字。 她气的掐了他的腰一把 ,也不让他搀扶了,自己一手撑着腰,往前多走了几步。 待走的近了,云初念终于看清担架上抬着的人是谁。 不管再怎么落魄,也没有人敢怠慢景仁帝,所以他虽然形销骨立,但一张脸干干净净,云初念一眼就认了出来!! 和萧云祁一样,云初念也是满脸惊愕。 而边上一直小心伺候的那个人,不是江何还能有谁? 云初念的心中翻过惊涛骇浪。 但她很快就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回头狠狠剜了萧云祁一眼,然后才上前敛裙行了个福礼:“让大人受惊了!” 她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不需要有谁给她递点子,也知道景仁帝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 一国之君沦落在外朝不保夕,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轻易不能外传。 受到惊吓的其实不只有云初念。 景仁帝也同样惊愕。 他鼓着眼睛看着云初念即将临盆的肚子,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过了好半晌后才傻愣愣的收回视线,心不在焉的将视线落回到云初念脸上,讪笑着说:“辛苦你也来找我了。” 算算时间,她分明是在京都就已经有孕几个月了。 可她竟然瞒的如此之好,以至于自 己特意遣了人暗中盯着镇国公府也完全不知情。 如果…… 如果自己早早知道她有身孕,一定不会让她离京。 不过这都是过往的情绪了。 到现在,景仁帝只觉得万分庆幸。 庆幸云初念瞒的这么好,庆幸自己为了黎民百姓,放下对萧家的意见,派她去幽州解决疫病一事。 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正是因为这些无数的巧合,所以最后她的侍卫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镇上,和自己投宿同一间客栈,并救了自己。 否则,自己在那一夜的刺杀中就已经死透了。 景仁帝的心情非常复杂。 但更多的是一抹释然。 他憔悴的眼尾漾满一抹温柔的笑意:“先前在京都时竟不知夫人有了身孕,待回到京都,我定要为夫人送上一份天大的贺礼才行。” 云初念错愕。 几秒后浅浅笑了起来,摸了摸肚子说:“那我就先谢过大人了。” 人心是肉长的。 经受过苦难后,看人看事的角度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他的样子,想必现在应该是大彻大悟,看清了谁才是对自己忠诚的人。 众人心里各有所想,一时无言。 还是云初念先 反应过来,提醒道:“先回镇上吧,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随身携带丹药,先回镇上,容我为大人把一把脉,再抓一副药路上吃。 景仁帝:“你看着安排就好,我悉听尊便。” 既然他没有意见,那一切就非常好办了。 萧云祁离开前,先给了那领路的猎户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江何也在景仁帝的授意下,给他塞了两锭金子。 猎户原本想着自己能得几百两银子就谢天谢地了。 在看到这样厚重的谢礼,高兴的差点没晕厥过去,带着妻小跪在地上连连向他们磕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