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夫子这里离开,回去的路上云初念很是心疼的握着弟弟的手,将随身携带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他手掌的伤口上:“痛不痛?” 云初阳疼得直抽气,却还强撑着脸面,咬牙说:“不痛!” 云初念又问:“我瞧着林夫子的教学手段异于常人,太粗暴了一些,好歹也是云家的小少爷,如何能去吃这样的苦头?要不然咱们不去了,换一个学堂好不好?”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我瞧着我们之前去见的那个张夫子就挺温和的。” “不!”云初阳态度坚定:“我觉得林夫子挺好的,比之前书院的夫子要好。” 云初念这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她先前真怕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巴巴的把他送到林夫子这里来,结果反倒惹他不快,使姐弟离心。 云初念担心他突然劳动这么多,浑身酸痛。回到家后立马紧锣密鼓的调了两种药膏,让南枝给云初阳送去。 南枝送完药回来,有些心疼的问:“姑娘方才怎么不报世子爷的名号?那样六少爷也不用受这种苦了。我刚才送药的时候,瞧着他手抖的筷子都拿不稳了。” “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一味的依靠别人像什么话?况且我瞧着林夫子也没提什么过分的 要求,虽受些皮肉之苦,但我瞧着他自己也挺服气的。” 云初念叹息一声:“而且,我一直担心他这些年被父亲和陆姨娘养歪了,所以想找个品性高洁的严师,能好好引导他走上正道。今日林夫子的一番试探,虽看似严苛不讲理,但对我来说却真正松了一口气。” “想来如果有林夫子这样的严师教导,他以后应该不至于走了歪路。” 她极力想要避免弟弟走上上一世那样的老路。 “我不提萧云祁是怕他因为萧云祁的缘故束手束脚,反倒对六弟弟客客气气的,纵容了他的坏脾气。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夫子是个极有主意的,恐怕就算萧云祁就站在面前,他也照训不误。” 南枝想到云初阳哼哧哼哧提水砍柴的样子,也抿唇窃笑起来。 云初念快刀斩乱麻,定好要去林夫子这里念书后,马上就让家里的管事去准备了拜师礼,打算等云初阳去念书时一并带去。 另外又筹备了许多日常生活必备品。 林夫子只给了云初阳五天时间适应。 这五天,他可以照常住在家中,每天早晚去书塾。 五天后,按照林夫子的要求,云初阳必须住在书塾内,和同学同吃同住,一应事务自己亲自料理。 书 塾每旬放一天假,其余时间不得外出,若家中没有要紧事情,不允许请假。 云远庭是第二天才知道此事的。 他对此很是不满。 他这个当爹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女儿就大包大揽,自作主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定了下来。 这让云远庭觉得面子挂不住,成了家中的笑柄。 他阴阳怪气了好几句。 云初念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 此事很快就传到云老夫人耳朵里。 她趁着一家人吃饭的机会提起了此事,笑着对云初阳说:“你三姐姐给你找的这位夫子在学问上是极好的,你若能用心念书,就算不状元及第,但中个进士必定是没问题的。” 她又赞赏云初念:“我听说这位林夫子脾气古怪,最是不喜和官宦人家打交道,你能请动他,实该是大功一件。” 云远庭撇嘴冷哼,不置可否。 看他有意见,云老夫人顿了几秒,然后笑着说:“想当年,这位夫子连中三元,状元及第,声震大周。他骑马游街的时候好生风光,满京都的人都挤上街头只为了一睹他的风采。” “那会儿我刚怀上你,为了凑这份热闹,瞒着你父亲冒险带着你两个哥哥一起去围观了,想着也沾沾状元郎的 喜气,让你们兄弟往后读书也能像他一样厉害。后来你们三兄弟果真靠着读书奔出了一份大好前程。” 想到往昔时光,云老夫人脸上一片温柔。 云远庭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没能说出口。 母亲都发话了,他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只能忍下来。 …… 朝廷混乱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一切重新走上正轨。 景仁帝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健康。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一年一度的开冰节也如期而至。 这是自大周朝立国以来就有的传统节日,也是关乎万民民生的重要节日。 大周的地理环境使然,冬日时大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