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这个消息,在座包括县尊在内全都脸上变色,范老爷禁不住伸手抻李丹袖子,他这个意思是:我的小爷,这样的事,难道不该咱们私下里聊吗? “县尊莫怪我直接,”李丹干脆转过身来微笑着对范老爷一揖说:“与其大家在重新坐正身体: “在座都是丹的长辈,尊长在前,丹不可胡言,亦不敢擅加隐瞒。目下余干正处于风暴、激流之中,要么奋勇向前穿过漩涡,要么船毁人亡!” “呃,三郎能不能说具体些?你这话有点……把我等都吓到了。”徐同看看呆若木鸡的众人,苦笑说: “咱们只知道贼人窥视县城,前几日昭毅将军阁下还带人与湖匪在北门外遭遇来着。但是如你说的,是不是又有点……,果真有那等严重?” “徐二叔,县尊是看过公文的,上面明白写着要我回来做两件事:组织乡勇团练、抗击来犯匪部。为什么这样写?这是出于同知大人对敌情的判断。 各位都知道杨星叛匪已经占据安仁县城,前锋窥视黄埠的消息。刚才徐二叔也说了湖匪曾来北门外窥视,但大家应该不知道其实湖匪一直在想联合东边的矿乱。 同知大人认为他们联络各路矿乱,目的是扩大实力,并且很有可能还打算在余干接应杨星部北上。 余干被占领,则湖东诸州县与湖西布政使司之间联络切断,整个饶州府就有全部沦陷的危险!” 呵,鄱阳可是一府之首、官军驻在之地,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吧?” 李丹起身叉手先请老人家坐下,然后说: “老人家,鄱阳官军有营兵也有卫所兵,如果只有一两处起火他们尚可救得,但到处是火如何来得及?好汉还难敌四手哩,何况本地、外来之敌合计有数万之多?” “是呵,吴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徐同看看坐在身边的大哥和三弟,交换了下眼神,然后起身说: 李丹说得恶狠狠地,让全场都不寒而栗。 他看到又有几位老先生在掏手帕擦汗了。“只要人还在,钱可以挣、房可以重修,地里可以再长出粮食来!命要没了,那可真成四大皆空,想后悔都来不及!” 若是不小心挣了钱,李三郎绝对不敢冒全县之大不韪食言而肥! “嘁,你们个个喊得响,以为湖匪真这么好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官军能把他们怎样!说什么打仗能挣钱,你们听他吹牛吧!”这时,刘家的家主刘祈呼地站起身大声说。 “各位长辈,与其等人来救,不如自救。丹率数百勇士来县就是为帮助各位募集乡勇、建立团练,这件事需要尽快着手才好。 谁也不知道匪人何时来犯,犹豫一日都可能让人后悔。晚辈斗胆,以同知大人赋予之权,县尊之信任,在此提几个建议: 一,从明日起城内外各设一处募兵处,招募两千至四千乡勇编列成团练,训练备战!同时在周边建立若干巡检分司,帮助和指导当地组建乡勇民兵。 谁都没想到李丹会出这么个主意,咱们还能发财么?他们要是有钱,还做贼?” 说着抬头往脸色有些发白的李严、李著父子那边看了眼,暗暗咬牙大声道:“中军官兼镇抚使宋小牛何在?” 哼!说不好卷了全县的捐输扬长而去,我等手无寸铁又哪个敢拦你?”刘祈拨开刘役的手不依不饶。 他自进城就一直穿着甲胄没舍得脱,这会儿跑起来浑身“哗啦啦”直响。等他出现在门外叉手听令,李丹沉着脸一字一句吩咐: “着你去小校场,调左哨全部人员,立即将李府围了,没有都巡检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就地正法!” 赵敬子依旧坐着,伸手接过来点点头:“好啦,回去坐着听李三郎说话罢。” “没事。”李丹摆摆手:“我们管那个叫军衔制,的确是从新兵的一条杠算起,越往上级别越高。 级别高的人分红也拿得多,所以大家都争先表现要立功,那叛匪人再多他就是打不过我们,士气不同嘛!”说着他手一挥大声说: 其余的有人叹气、有人愁眉不展,还有人低声窃窃私语,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在抱怨。 “是、是。”赵锦堂回到位置上却不敢坐着了,就那么垂手站在桌后。 “桂林郡王 “各位是不是以为太过了?实话说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但不这样不行啊,没有准备就要挨打、被杀、受罪! 各位是愿意自己家人血溅面前,还是乐意把钱财、粮食拱手请贼人随便拿? 我这次去上饶,亲眼所见他们是怎么对付乡绅的。两个例子,在去灵岩寺路上有个观塘,那里的大户姓从。从老先生乐善好施,是接济灵岩寺的老施主了。 “徐二叔说得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