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人目瞪口呆,有人两眼放光,还有的发出低低的惊呼。 等他讲完,帐内一片嗡嗡声,老道皱着眉清清嗓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对上面抱拳道:“将军,看来这可是个劲敌呀!” “是呀,这他妈妈的,环环相扣,都赶上说书了!”银陀手下副将孙固不高兴地瞥眼娄世用,拱手道: “可是将军,现在人家就在上坂渡,距离凤山台五里,距离吉阳山大营只有十里,这简直就是在身前闹耗子,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孙将军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做大?”虔中问。 “我没甚意思,就是觉得他们太猖狂,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人家连战皆捷,骄狂些也是有的。”紫衫道长不急不慢,伸出手指头来数: “这么说对方该是三千人,现在上坂渡有两千、大源渡有一千。 我军人数固然是他们几乎三倍,但他们士气、装备优于我军,又如大公子所说可能有几十支鸟铳和两三门将军铳。 不过……,”他歪着头想想:“如果我部向西,这山上大营可就空了,谁来堵住上饶的北门呢?” “如果贵部向西,”娄世用把手一指: “我二弟、三弟现在带着三千人退守大源渡,贵部可与他们交接,让他们来吉阳山,把大源渡交给贵部。 这样一来,银帅便可据槠溪河两岸,进退皆有余地,且有我父子作为后方凭靠。” 顾大有些担心,见他亮亮的眼睛暗中瞥了眼高和尚,李丹知道这家伙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这三千人里可有近半是降兵哩。 但是李丹并不知道娄家其实没想自己出兵,反而找来了个更可怕的对手银陀。 他的叫声引来其他人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起回头看了几眼,但很快又互相提醒着“二两银子”,重新埋头干活去了。 “唔?” 天黑下来后,运输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好在周芹已经和城上守卫官军取得联络, 这圆堡就是后世的碉堡,已经建好底层和中层两层,今晚要给堡顶苫上芦苇制成的顶盖,再把中层往上部分抹好水泥即可完工。 “是,回报巡检,银陀寨中不知何故喧闹沸腾,后来开了寨门,大股人马源源不断,走到山下分为两支,人少的往大源渡方向,人多的冲着咱们来了!”那人急急地回答。 今晚必夺上坂桥,明日白天拿下广信!我队在先,孙队在后,虔司马领后队跟来,一个时辰后出发!” “走、走,一起走,巡检急召咱们都过去,说要开军议。”顾大对二人招手,他两个惊讶地互相看一眼,对手下交代一句连忙跟上去。 这三个堡之间射界重叠,互相支援、互为犄角,底层的外墙已经抹好水泥,坚实平整。 “两千多不到三千的样子。” 我围广信后,会遣封信(银陀部下校尉)领一支千人队做你后援!”说完他站起身:“诸君,立即各自归营!收拾行装,下山作战! 右营作为先锋从注视着他们的上坂桥守卫团丁面前走过,进入了桥头堡,接着肆中队保护车马辎重随后。 再往上的堡顶也有垛口,可供瞭望或火铳手、弓箭手使用。 此前趁着双方谈判,李丹已经派人将槠溪河左岸到水寨、王府夹城北墙的地形摸了个清楚。 “如果将军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弟弟们,将军可以今晚派两千人去大源。这样明日清早他们就可以渡河。 按方才巡检说的,大源那边就算刚放回去的一千人没法立即参战,那二天王手里还有小两千人,加上刚增援过去的,也有四千队伍呢!怎知他们不会声东击西??” 我要是银陀,死个上千人和能拿下广信相比就不算什么大损失了。” 想明白这事,李丹命黑木找个背风、隐蔽的地方支起军帐,同时叫人去请前营各队正、以及刚回到自己部曲里,正在执行警戒任务的周芹和两位中队长高汉子、罗右前来议事。 这么一来,无论在上坂桥还是在大源渡,敌人兵力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前者几乎是两倍,后者则达到三倍! “巡检,情况有变,是不是通知运送的队伍先停下来?” 娄自时时常抱怨自己要养活银陀,他又总不听使唤;可银陀却觉得娄帅你总不肯放手让我独当一面,是信不过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他非常不满目前这种什么都被娄自时把持的局面,队伍越大,手下要求银陀自立的呼声越高。 到更为平缓的地带去利于发展和部队运动,这也是原本娄自时一直试图限制和控制他们的,现在有机会蛟龙入水,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