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宛如上朝的帝王,雄赳赳气昂昂的迈步朝里走。
那些魑魅魍魉像是他满朝文武,看的何垚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热爱祖国、也不敢说自己品德有多高尚。但受过的教育让何垚知道。每年都有默默死于岗位的缉du警察。
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为了国安家稳倾洒一腔热血、奉献生命。
何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就算死在今天,该发生明天依然会发生。为了活、为了像人一样活,他甚至不得不游走在这些恶鬼中。
披上恶鬼的皮囊,让自己看上去一如他们丧心病狂。
可看到这些、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反复戳他良知的脊梁骨。
“走啊……杵这儿干嘛呢!”
熊猫眼不耐烦的声音将何垚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
“看什么看?还等着三跪九叩给你迎进去啊!真把自己当怎么回事呢?”
熊猫眼一肩撞开何垚,自己小跑着追刘满去了。
“什么人啊!”林文跃愤愤不平的说道:“垚哥,你看看这些人……咱们跟他们混一块,能落什么好?这还没怎么地呢,就……”
何垚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走了进去。
林文跃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尤其那两个壮汉,刚才当着刘满的面,还给个笑脸。可这会儿,已经连他们脸上的胡茬都开始分叉了。
林文跃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稍微干点什么让他们看不过眼的行为,那绝对得成为他们的沙袋。
于是连忙跟在何垚身后摸进门去。
既然不敢跑,那就见机行事吧。
刘满坐进卡座,整个人往后一仰,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
随后赶来的熊猫眼很自觉地坐到刘满臂展范围内,由着他对自己上下其手。
就跟在自己家客厅一般无二。
何垚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晚上十一点。
还要在这里至少虚度差不多三个小时。
这嘈杂的声音、魔幻的场面……对何垚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这时候,紧挨着旁边的卡座发出一阵欢呼声。
何垚稍事留意,立刻看到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东西。
在杜梅还掌管赌石场子的时候,何垚没此去,看门的那个瘦猴,手里都不离这个东西。
是个塑料饮料瓶,上面插满了一次性吸管。
何垚隐约记得瘾君子管这东西叫什么“壶”,反正就不是用来干好事的就对了。
那个卡座里至少七八个男男女女。
关键是他们也不嫌不卫生,一群人就手手相传这一个“壶”吞云吐雾。
看的何垚一脸嫌弃。
距离何垚最近的是个扎了兔尾巴短半辫的年轻男人,他们跟击鼓传花似的,那个壶看上去距离他遥遥无期。
大约是等的猴急心焦,他一直嚷嚷着催前面的人动作快点。
但压根没人搭理他。
都顾着享受醉生梦去了,谁还管他一边心痒痒一边淌口水。
心烦意乱的时候,转头看到何垚不错眼的瞧着他们这边,登时就把一肚子火气冲着何垚宣泄了过来。
而且开口就问妈。
“看尼玛呢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何垚不想生事,便收回目光,专注自己卡座茶几上的酒杯。
里面已经被刘满亲手倒满琥珀色酒液。
林文跃在旁边一直冲自己眨眼睛使眼色。
但何垚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这会儿也不方便开口问。
“阿垚老板,干了这杯,我们……”
刘满的话还没说完,从何垚身后从天而降一道水线,准确滴落到他已经端起的酒杯里。
隔壁卡座上那个兔尾巴短短半辫的小半截,这会儿正没教养的脚踩沙发,手上拿着个泡了无数烟头的玻璃杯。
刚才的水线,正是里面浸泡烟头的“神仙水”。
对上他们错愕的眼神,兔尾巴小半截发出一连串兴奋的叫声。
一边做着顶胯的动作,一边不干不净的说道:“孙子哎……庆幸吧,要不是爸爸这会儿尿不出来,你还真没机会尝这精华的味道。”
比何垚脸色更难看的人是刘满。
让何垚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帮自己出头。
刘满虽然瘦,但个子很高。正儿八经站顺溜足有一米九三。
这就直接导致他飞腿能完美避开下方所有障碍物,强悍有力又精准的落在兔尾巴小半截最柔软的肚子上。
小半截像被冲击波冲击出去的炮弹。
嗖一声呈抛物线短暂起飞又重重落在他们卡座的茶几上。
惊起一片尖叫。
然而卡座男女对自己同伴身上的遭遇视若罔闻,更关心被他压在身下的“壶”跟白色小粉末。
甚至不惜将自作自受的兔尾巴小半截再次掀翻到一边。
”我跟你们拼了!“
兔尾巴小半截嗷嗷叫着扑过来。
刘满却像个兔子一样跳走了。
他短暂的爆发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