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面容挣扎,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林雪意破解之法。 林雪意烦透了。 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大头针,直直插在校医眼前的地面上。 “我要纠正你一句话。” 林雪意淡漠地说:“我从来不是什么至纯至善的人,想要体面,就老老实实地交代,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校医不怕林雪意向他发难,在他看来,林雪意表现得再凶也始终是只兔子。 被逼急的兔子会咬人,但露出的獠牙还不够致命。 就比如妹夫的脖子。 也比如他自己的脸。 她有绝佳的机会至他们于死地,但因为心软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都没有把握住。 但他怕小晚的身体有闪失。 哪怕她没有意识,哪怕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具尸体,可对他而言,小晚是绝无仅有的珍宝。 他不敢冒险。 顿了顿,校医说:“我死了,禁术自然就破了。” 林雪意拧了拧眉:“其他办法。” “没有。” 所以这是他刚才内心挣扎的地方。 他并不是不愿意告诉林雪意,只是害怕自己死后,无法看到小妹的身体是否被妥善安置。 可他不死,禁术就不会消失,林雪意颈前的那条小鱼会按照既定的计划被他的血气侵蚀,最终为他所用。 林雪意重重吸了口气。 她相信校医的话,至少他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她也不会私下处理校医。 再生气,再危险,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没有处置的权利。 关键是学校有普法教育,她已经不是个纯粹的法盲了,知道杀人是要偿命! 想了想,林雪意问:“如果放任不管,我还能活多久?” “最多半个月。” 林雪意真想撅过去。 像是要解答林雪意的疑问,校医又说:“本来不会这么快,但小妹可能发觉了什么,对其他魂体产生了排异性,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冒险,毕竟你们很像,我想她应该分辨不出来...” 校医没说完,但林雪意懂了。 因为自己不配合,他们就用了某种强制性的法子,加速了小鱼的侵蚀。 所谓覆水难收。 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放开容易,收回难。 校医自己怕是也没有办法。 虽然猜到了,但林雪意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也没有办法强行干预?” 万一有,她就可以熬到校医被枪毙的那天。 校医断了林雪意的侥幸,回答没有。 林雪意累极了,身心俱疲。 她找了堵墙靠着,悄悄解开了静止状态,跑在队伍最前头的林忠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眼明手快地扶住东西稳住心神,然后快速跑到林雪意身前站定。 他心里有疑惑。 明明进来的时候,两个嫌犯还咄咄逼人地围着林雪意。 眨眼功夫两人就一个躺,一个趴,看上去都有点不省人事。 但这么诡异的事他不敢细想,只先将女儿护在身后。 公安进场后,林忠奎留下来善后,林雪意则是被黎芊芊等人往家送。 本来还想到家之后洗洗再睡,但因为太累,林雪意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回到四合院,黎芊芊不忍心叫醒林雪意,吩咐最后赶来的许哲,将人抱进了屋。 林雪意睡得死沉,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屋。 再睁眼时,发现陈叙竟然坐在床前,正细心地给自己擦拭身体。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碘伏味,大概是在擦拭身体的同时,也在帮她处理伤口。 林雪意瞬间委屈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陈叙发现林雪意醒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她。 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一痛,问她是不是很疼。 林雪意哇的一声就哭了。 被自责,疼痛,恐惧折磨的身心在此刻得到释放,林雪意顾不得自己被扒光的身子,双手伸直地坐直身子要抱抱。 陈叙将人抱进怀里,然后反反复复地说。 “阿鲤很勇敢。” “阿鲤好厉害。” 不得不说,陈叙是知道怎么哄林雪意的。 相较于迟来的道歉和忏悔,林雪意更需要的是肯定和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