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免除各种苛捐杂税,服徭役必须发放工钱,保证粮田产量翻倍等等,各种美好蓝图日夜宣传。 即使严洛一再强调这是假的,可架不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再说真要是假的,北安的实力怎么比他们瑞南强这么多。 时间一天天流逝,渐渐地城内城外都习惯了这种“和平”对峙,安北军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开挖河渠,把护城河的水引入各处陂塘、水库。 很多守卒都在想,投降了其实也挺不错,明摆着打不过。 在乱世,瑞南人需要一个强大的领袖和体制,保护他们的安全,起码能吃口饱饭。 自从娄晋鹏领着两千骑进行封锁作业开始,外面就再没有一粒米进城,局势至此,节度府已经下令缩减用度。 除开大规模交战,其余时间都只能吃一顿干的两顿稀的,城内百姓更是定额放粮,只能一天吃一碗稀饭续命。 更为讽刺的是,要不是一战折损两万多军卒,恐怕现在已经不会对平民放粮。 严洛和一众节度府文武,成天枯坐,根本没有破局之法。 而且在之后几天,看见周边居民,就敢跑到安北军眼皮子底下收割麦田后,越发绝望。 因为这代表,周柏已经在渐渐收服瑞南人心,安北军用事实证明,他们不是暴虐之辈,而是来行王道教化的。 最后严洛只能偶尔期待一下奇迹,因为在玄雾真人几次协助下,还是有不少信使成功突围。 往一些豪强地方势力的信不说,只是顺路而为,得失不影响大局。 只有另外三路才是关键,一路往瑞南南部三县及宁江边而去,一路往定西寻求吕定的援助,还有一路往定州城,寻求总督雷浩渺的帮助。 信中他言辞恳切,讲结盟“称臣”,讲周柏的野心,安北军的强大,讲唇亡齿寒之理…… 说实话,严洛觉得是有一些希望等来援兵的,毕竟对于三县掌权者来说,只有他能给这么多的自主权。 而对于定州另外两大枭雄,吕定和雷浩渺来说,也都不可能愿意看着周柏崛起。 然而,后续北安郡逐渐派过来的守备军及民兵,渐渐粉碎这种希望。 这些兵马虽说不如府军精锐,却也不弱于普通衙兵,关键是数量多。 根据观察,进驻大营的就有一万,派到各县、关卡、军镇的可能会更多。 严洛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边郡的战争潜力怎么如此之大,安北都督府的又是哪弄来的巨额钱粮养兵买马。 随后七月二十九日,南边传来的消息,更是直接击溃瑞南城内,所有势力的最后希望和信心。 瑞南郡南部三县,已经全部沦陷,并且由周远指挥的两万府军主力完全掌控。 八月一日,在宁江瑞南段所有渡口被安北军占据的情况下,操船校尉李宝,决定率大小战船一百余、水兵两千余人,向安北都督周柏请降。 这代表严洛的水路袭扰之计也宣告失败,他对李宝有提携之恩,故而他认为李宝是忠诚的。 可严洛却不想想,李宝如何能执行他的计划,渡口全部失陷,陆上完全断绝补给,水师士卒活下去都是问题。 关键是他们擅长水战,却不擅长陆战,可以登陆作战的士卒不过数百,根本影响不了岸上大局。 最终在所有县城失陷,以及部下一致要求下,李宝只能投降。 他们的妻儿老小可都还在岸上,真顽抗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周大都督,是雄主、仁主,却从不是个“善人”。 对于李宝的投降,周柏当然是热烈欢迎,不过他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有投降仪式,并且设在瑞南城外。 两千余水师士卒全部上岸,在李宝的带领下,于瑞南城外接受了周柏的校阅。 虽然水兵按照陆军操练校阅,有些不伦不类,但周柏打击瑞南城的目的是完全达到的。 当校阅后,周柏宣布组建水师,全部收编两千余水兵时,瑞南城头鸦雀无声,饿得有些手脚无力的守卒全都眼放精芒。 看到这一情形,严洛急火攻心,险些下令把这些守卒全部杀了。 此时瑞南城上空的气运,越发稀薄,并且是灰白居多,那极淡的红色仅仅缭绕在城中心。 每一次自安北军大营方向袭去的黑气,都要把红色气运进一步消磨,使其动摇无依。 深夜,这次没有玄衣卫串联,而是几大家族自主掀起叛乱。 他们四处纵火,吸引守军注意,千余家丁则是直接冲到北城,试图直接打开城门投降。 北城守军有个轮值军头,是城内郡望王家出身,所以其实把握还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