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乾元节,皇帝的寿辰,皇帝有为自己的寿辰大操大办,征收天下吗? 皇帝的寿辰是哪一天,范钟苦思冥想,竟然毫无头绪。 “官家的寿辰,报纸上都没有提及,怎么可能征收天下?四川编练新军,报纸上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官家何曾说过要额外加赋?官家爱民如子,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分明是劫财于民,苛政猛于虎啊!” 四川反贪分司属员王若水,冷笑着说道。 “朝廷明明已经禁止向百姓收取苛捐杂税,怎么这些胥吏还敢顶风作案,是谁在给他们撑腰,荼毒黎民?” 另一个反贪分司属员寇元方,愤慨而言。 “先不要急着下论断。也许官家寿诞和四川编练新军征收,你我尚未可知。” 范钟冷冷一声,转过身来,迈步向前。 范质几人面色难看,纷纷跟上。 自四川反贪分司成立以来,他们这些反贪司吏员明察暗访,最先针对的,就是四川士大夫阶层。一些人的罪行,可谓触目惊心。 欺上瞒下,冒领空饷,强买强卖,土地兼并,甚至是苛政之下,鱼肉百姓,民不聊生。 富裕繁华的四川,烈火烹油之下,竟然是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怪不得皇帝说大宋是官员权贵们的繁荣,不是百姓的繁荣。一番景象之下,果不其然。 到了东街,只见一家金银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装满了木炭。店铺门口几个胥吏挎刀而立,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走,过去看看!” 范钟精神一振,带着众人随行。 “蒲相公,家里过冬的木炭,已经足够了。” 一个锦衣大氅的老者,正在陪着笑脸,向一个负手而立的高瘦绿衣官员拱手求情。 “够了?那就多买一些。吕掌柜,孝敬一下父母兄弟,照顾亲朋好友,善爱乡邻,为朝廷分忧,你这位夔州府的大善人,义不容辞啊!” 绿袍官员正色说道,摆摆手,一旁的胥吏不由分说,把盖有官章的凭据递给了吕掌柜。 “吕掌柜,这是凭单,拿着!” 绿袍官员说完,转身出了店铺。 “吕掌柜,哭丧着脸做啥子,记得去衙门交炭钱,顺道把车带上!” 胥吏叮嘱了一句,赶紧跟上。 “蒲相公慢走!各位慢走!” 吕掌柜的毕恭毕敬,把众官吏送出了店门。 “看什么,把木炭从后门拉进来,快去!” 吕掌柜摇摇头,随即板起脸来,向自己的下人纷纷了起来。 下人拉着炭车离开,吕掌柜正欲进门,却被人喊住。 “掌柜的,衙门卖木炭给你,这有什么好难受的?” 范钟上来,笑呵呵说道。 掌柜的看范钟衣冠楚楚,带着随从,似乎是外地口音,赶紧拱手苦笑。 “客官,你不晓得,木炭比街面上高出五成不说,还缺斤少两。再说了,我买那么多木炭做撒子吗?” “掌柜的,那你可以不买啊。” 范钟哈哈一笑,没心没肺。 “客官,看你就是外乡人。不买?那你还想不想做生意呢?” 掌柜的说完,迈步进店。 “掌柜的,你这买木炭,都有官府的税据吗?” 范钟跟了进来,打量起金碧辉煌的店铺。 看样子,这位吕掌柜并不差钱。 “怎么没有?万一再来卖,你没有凭据行吗?不但我有,整个夔州府的商户都有。” 吕掌柜的指了指柜台。 “客官,随便看,我去后院处理一下木炭。” “伙计,官府怎么会有这么多木炭啊?” 范质问起了店里的伙计。 “说是官府的积余,谁知道是不是?卖的钱,还不是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 伙计年轻,也不是自己的生意,立刻说了出来。 “伙计,刚才那个绿袍官员,看起来真是威风啊!” 范质轻轻一句,继续拱火。 “威风个屁!还不是他叔父是夔州知府,安抚使相公?那卖木炭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安抚使相公背后指使!” 伙计冷冷哼了一声,眉宇间的愤慨显露无疑。 “堂堂朝廷大员,强买强卖朝廷物资,光是那木炭,恐怕就要贪墨不少啊!” 几个人离开,范质戏谑地说了出来。 “苛捐杂税,不比木炭钱少。可惜这些钱,最后都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