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徐子东有些心动,倘若手底下有三十万人,说话做事都有底气,谁要动他,不得掂量掂量后果。 心动之后又是警惕,试探道:“你就不怕我拥兵自重?你就不怕我尾巴翘上天,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不一样会收拾我?” “不怕。”姜浩言神色真诚道:“你是我兄弟。” 徐子东神色一动,背脊再也靠不回城墙,腰杆笔直的坐在哪里,若有所思。 语不惊人死不休,抛出一诺之后,姜浩言又道:“古来帝王屠戮功臣,大多都是在都城下的手。一般来说,都是借着藩王进京面圣,不在属地的时候动手。当年汉家齐王也是这么死的,极少有藩王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一点你可以问周武陵,他应该清楚。” 徐子东稍感怪异:“你说这个干什么?” “冬瓜,终我此生,绝不会主动召你入都城,绝不给自己对你下手的机会。你要是想来看我,尽管来。我要是想见你,我就去你的地盘找你。你要把我怎样我管不着,但我绝对不会把你怎样。如若食言,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姜浩言郑重道。 这一瞬间,徐子东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朵里除开姜浩言的话语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眼睛里除开姜浩言的样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自责和懊悔涌上心头,那被姜城安说的犹豫不定的心神不再动摇。 他知道拥兵三十万代表什么,他也知道藩王不面圣,或者带兵面圣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间帝王绝不许允许的东西,他姜浩言竟然都承诺下来,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办法。 给你兵马,你不用怕我,给你不合规矩的特权,你不用防我。这是姜浩言给他的善意,他能理解,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原来这人间不只是杜从文,还有一个姜浩言真真切切的拿他当兄弟。 泪水冲破眼角,无声的哭泣带着几许歉意,徐子东慢慢爬起身,单膝跪地,抱拳低吼道:“臣徐子东,参见陛下。” 姜浩言不再坐着,同样单膝跪地,双手扶住徐子东的手,热泪盈眶道:“叫大哥,我跟你说过的,蚊子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冬瓜,只要你顶天立地于齐土,便绝不加兵刃于身。” 泪水让视线模糊,徐子东好似看到两个身影,一个高大无比,看不清的面容挂着傻里傻气的笑容。一个稍显瘦弱,同样看不清的面容挂着和煦的微笑。 渐渐的,两个身影慢慢重合在一起,高大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瘦弱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只剩下瘦弱的那一个。 “大哥,对不起。”徐子东痛哭出声,像是在对姜浩言说,又像是在对那高大的身影说。 伸手擦去徐子东眼角的泪花,姜浩言崩住眼泪,笑道:“冬瓜,我要这天下姓姜,我要那余杭姓徐。” 徐子东抹抹眼睛,回复本性道:“老姜,你这算不算空手套白狼。” 姜浩言站起身:“套白狼没事,别是白眼狼就行。” 徐子东跟着起身,手指着自己的眼珠子道:“诺,黑的。” “哈哈,还真是。”姜浩言大笑出声,笑的泪花闪落。 徐子东挠挠头,同声而笑。 稍远的地方,谢燮将朱雀交到另外一只手,原本握剑的手一松一握,活动手指,同时让那满是汗渍的手心透透气。紧张的心情也在手掌松握中放松下来,小声道:“屈师兄,看来今日不会有事了。” 小不二刀点点头:“这姜浩言,大气。” 另一边,丁甲乙再次递出一个鸡腿,这一次周武陵没有拒绝,接过之后狠狠咬下一口。 丁甲乙看着远处相对而站的两人,说道道:“他们既然无事,往后该如何周先生应该比我懂,还请周先生尽心。” 周武陵放下鸡腿,郑重其事道:“怕只怕人算不如天算,咱们这里虽然想的好,那边周延年却不如丁先生所想的那般重情重义。” “尽人事,听天命。”丁甲乙叹道:“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现在这种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和陈友谅硬碰硬,那样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依我看,咱们不如做两手准备,要是周延年那边搞不定,干脆放弃西梁,先吃下北周,吃掉赵计元。北周四道虽然比不上洛阳和御金,好歹也有闪转腾挪的地方。”周武陵道出心中所想。 丁甲乙一乐:“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丁甲乙偏头一笑道:“我与周先生想的不同的是,不管周延年会不会出手,咱们都要吃掉北周。等徐将军打下御金,顺道去北周转一圈,对他来说总不是太难。” 周武陵一愣,旋即笑道:“还是你心大。” 远处,姜浩言冲着二人一招手,丁甲乙挥手回应,然后道:“是挺大的,走吧,让我们过去呢。” ———— 二人缓步走来,另一边,谢燮等人同样被叫来。 丁甲乙站到姜浩言身后,稍显孤独,反观徐子东身后,则跟着一群人。 姜浩言笑容满面,即便是对上一脸不爽的刘炎涛都是没有失去笑容。 或许是对徐家庄的事耿耿于怀,对于那句有什么话去问陛下始终牢记在心,是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