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舌,从未出仕的宋围忆没有经历任何打磨便被苏言放在文官第三人的位置。 按理说左仆射这个官职根本就没有第三的资格,但苏言却硬生生的将宋围忆按在这个位次,全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异样目光。 而宋围忆也一样站的心安理得,没有一丝羞愧,朝中文武原本还有些微词,却在宋围忆与廉童切磋得胜之后齐齐闭嘴。 现在这等大事又要让宋围忆出来替皇帝发声,其中恩宠非同小可。 相对于其他人的释然,面色铁青的李神通和他领衔的李党却是义愤填膺,对于苏言对宋家的恩宠,极为不满,却又不敢表露。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苏信破入一品,苏言又招揽到同是一品的宋围忆,原本敢对苏言的决定指手画脚的李神通再也没有往日的威势,那种污蔑陷害致使周家灭门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官场的人精的都看得出来,苏言这是要扶植宋家,打压李家。 一心想要回南楚复仇的宋围忆离开原位,对着苏言行礼道:“陛下,臣有一事想问这位信使。” 对于宋围忆能懂事的站出来,苏信很是满意的点头道:“准。” “不知这位信使可有资格决断这等大事?”得到首肯的宋围忆面带笑意的问晋宝瑞,还刻意加重‘信使’二字。 晋宝瑞从容道:“家主命我前来,一应事物皆可自主。” 晋宝瑞也知道苏言不会答应那种分法,只是故意说出来试试苏言的反应,这也是独孤一方刻意交代的事,若是能这样分最好,若是不能这样分,独孤家也有自己的底线。早在四个月前,独孤一方就已经向晋宝瑞说明,独孤家愿意让出陇南,但只可再分给苏家一个山南。 晋宝瑞这般说倒是让宋围忆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人在独孤家还有这般地位。继而回复平静道:“既是如此,那便不用再拐弯抹角讨价还价,我西蜀要陇西,陇南,山南三道。” 晋宝瑞冷声一笑道:“久闻文武双全宋家郎,出将入相犹如家常便饭,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也是这般厉害,要是你宋大人开门做生意,怕是我独孤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对于晋宝瑞的冷嘲热讽,宋围忆只当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道:“如今西梁带甲还有三十余万,我西蜀要是出兵,风险亦是不小,要这三道不算过分。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平白无故去惹萧洛疆?” 晋宝瑞嗤笑道:“宋大人这般说就不对了,独孤家愿意让出洛阳三道,宋大人居然说没有足够的利益,这又是从何说起?” 一品高手宋围忆冷眼一瞪,接着便一直看着晋宝瑞,也不答话。 原本有些得意的晋宝瑞,被宋围忆这一瞪,心中咯噔一下,惊出一身冷汗。这种目光他只在独孤一方眼中看到过。 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晋宝瑞转而面向苏言道:“不知陛下对于独孤家的提议有何看法?” 苏言和煦一笑道:“宋爱卿的看法,就是朕的看法。” 韩比古闭眼埋首充耳不闻,李神通也跟着低下头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色,一双手在衣袖中捏的红中发紫。 “谢陛下恩典。”宋围忆高声谢恩,继而转向晋宝瑞道:“独孤家若是答应,就结盟,若是不答应,那结盟之事再也休提。” 晋宝瑞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今日苏言在金銮殿召见自己,那结盟的事怎么都该十拿九稳。是以晋宝瑞才会这般托大,傲气凌人。 在他看来能开疆扩土是每一个君王的理想,只要独孤家抛出条件,西蜀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讨价还价。令他没想到的是西蜀竟然这般强硬,一句话堵死所有可能。 好在出身独孤家的晋宝瑞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瞬间明白这只是西蜀压价的手段,不知所措之后不再傲气,转而放平语气道:“事关重大,容宝瑞三思,今晚再给陛下答复。” 端坐的苏言轻轻点头,道:“准。” 朝会就此散去。 正如丁甲乙所预想的那样,在谭镇东走马上任之后不久,大齐群臣依次登门拜访。虽然没有谈什么家国大事,也没有表什么忠心,只是闲谈些风雅趣闻,文物古玩,但这足已让太子府的家具换了一茬又一茬。历下城做家具生意的商人赚的盆满钵满,对那太子姜浩彬感恩戴德。 太子府门可罗雀,除开那上门打造家具的木匠,再不见其他人影。反观贤王府却是门庭若市,日日有人来访。 时近傍晚,姜浩言疲惫的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这才得到片刻休息。 这还只是同人谈风雅,若是以后与人论国事,那岂不是更累? 劳累的姜浩言看到丁甲乙正在与府上门客对弈,自去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吓得那与丁甲乙对弈的人急忙起身行礼。 姜浩言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棋盘。 眼见的姜浩言来,丁甲乙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头都没抬,只顾着棋盘上那绞杀在一起的黑白双龙。 这位门客刚入府不久,确切的说还不到一天,丁甲乙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 门客对于丁甲乙的做派很是心惊,居然还有见到主子不搭理的人?心善的他轻咳一声,想要低声提醒丁甲乙贤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