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如卫绾方才所言:卢绾和太祖刘邦,确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至少太祖刘邦,是承认这一点的。
带着这个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又从小一起玩儿到大,感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刘邦可谓是一有点什么好处,就总是不忘先照顾这个把兄弟。
——开国遍封功侯,刘邦对自己亡兄的儿子都抠抠搜搜、不情不愿;
最后被老爹逼的不胜其烦,都还不忘用一个‘羹颉侯’的侮辱性爵号,来一出胸中闷气。
结果到了卢绾?
嘿!
出手就是长安侯!
以一朝国都,来作为卢绾的彻侯食邑!
如此恩宠,别说是汉家了,便是放眼青史,乃至往后数千年,都是绝无仅有的个例!
之后,燕王臧荼兵败身亡,空出一个燕王的位置,太祖刘邦更是大笔一挥:就让卢绾去!
结果到最后,做了燕王之后的卢绾,却在代相陈豨谋反之后,莫名其妙的投身匈奴······
“唉~”
“当年,率部逃出北墙之后,卢绾也还是在长城脚下,等了一段时间的。”
“只可惜,没等来太祖高皇帝的赦令,却反等来太祖皇帝驾崩的消息······”
“无奈之下,卢绾只得率部北上,被时单于挛鞮冒顿,封为东胡卢王······”
满是唏嘘得道出一语,刘胜不由又稍侧过身,再次望向侧后方的公孙昆邪。
“现在的东胡王,还是卢他之?”
闻言,公孙昆邪只赶忙一拱手:“唯。”
“正是故燕王卢绾的嫡孙:三世东胡卢王,卢他之······”
便见刘胜稍一点头,又莫名惆怅的发出一声长叹。
“应该也快了~”
“要不了多久,卢绾的后代,应该就可以重归汉家,继续做‘长安侯’。”
“过往恩怨,也总有了结的一天······”
刘胜此言一出,众人只各有思绪的低下头去;
即便听出刘胜话中深意,也根本生不出对战火、对战争的渴望。
——此刻,跟随在刘胜左右的,不是刘荣、刘余等宗亲诸侯,便是典客公孙昆邪、太仆袁盎、少府刘舍这样的九卿。
对于这些人而言,战争,并不单单意味着武勋,和一飞冲天的机会······
“中行说~”
“听着颇有些耳熟?”
“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从谁人口中听说······”
继续向宫门的方向走着,不多时,耳边便传来兄长刘彭祖这似是询问,又似自言自语的话语声;
听闻此言,刘胜只苦笑着摇摇头,悠悠发出一声长叹,便头也不回道:“是老师。”
“是老丞相——故安贞武侯尚在之时,向我兄弟二人说起的。”
···
“太宗孝文皇帝年间,匈奴侵扰汉边,太宗皇帝大怒,欲与匈奴决战。”
“大军整备、粮草齐整,就连太宗皇帝御驾亲征的战车,都已经到了太原。”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济北王刘兴居突然起兵谋反,逼得太宗皇帝只得折返南下,平定济北王刘兴居的叛乱。”
“至于匈奴人那边,太宗皇帝则只能再行和亲,以安边墙······”
···
“当年行和亲的,便是济北王刘兴居的女儿。”
“而随嫁的宫人当中,便有一奸宦,名:中行说。”
“中行说不愿随嫁塞外,又苦求无果,便只得在离开长安之时,对着长安北阙,丢下一句咒怨。”
说到这里,刘胜便苦笑着侧回过身,望向兄长刘彭祖那若有所思的面庞。
“必我行也;”
“为汉患者······”
(既然一定要让我中行说去匈奴,那我将来必定成为汉家的心腹大患)
···
“也确如那句咒怨般:中行说,做到了。”
“——去了塞外,并得到老上稽粥的信任之后,中行说,真的成了我汉家的心腹大患。”
“在中行说之前,匈奴人连牛羊牧畜都不会清点、连草场都不会分配,更别提将军队整编成一个个数量接近、彼此配合的部分。”
“但在中行说的帮助下,匈奴人,实在是学会了太多东西。”
···
“学会了清点牛羊牧畜,并以此为基础,计算出当年的牧畜增长量、当年应该供给单于庭的合理数量;”
“学会了分配草场,从而避免的大半不必要的冲突,为匈奴各部,保全了大半战力;”
“学会了整边军队,以十、百、千、万为单位,设立十夫、百夫长,偏将(千夫长)、裨将(万夫长)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