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统治是需要稳定的,皇帝就是在整个体制的顶点维持稳定的那个人,他比谁都要看重整个体制的稳定,那就必然无法允许秦海平这样的人做出打破整体稳定的事情。 重要的是,秦海平本人也对皇帝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是个难得之才,难得地清廉、难得地忠诚、难得地有才能,这样的人皇帝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今天对“奸佞小人”有所包庇,但是日后需要清算整改的时候就不可以没有秦海平这样的人。 更何况,要用不切实际的罪名来整垮秦海平甚至清除秦海平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不仅会惹得很多不满,还得不偿失。 所以,皇帝只好把秦海平闲置,明着升降而暗中剥夺其大权,将其作为皇帝的一个“预备工具”“保养”起来,留待后用。 丁大都督回到京城之后羽玄卫一下子就忙碌了许多,各部人手都被调动了起来,镇抚司都夸被掏空了。 东派西派的,一时间,羽玄卫衙门连看门的都少了。 月黑风高,凉风袭袭,大离京城已经被吞进了夜幕之下,也已经露出了灯火璀璨的繁华之像。 在京城的东西两市,商业经营彻夜不息,官府允许开街经营的时间会一直延续到午夜子时,在这之后任何商贩不得逗留在街面上,城防兵马司将会过来执行宵禁。 但是除了街面之外,在店面、楼房之内继续的经营、官府却是不会管的。 由是你就可以看见,东西二市的街道上面虽然门店皆关、空无一人,但是大量夜间继续经营的店面——如赌馆、妓院、大酒楼——的灯光却将两市映得明亮。 喧闹声、嬉笑声也是毫不遮掩地从这些夜间没有停止经营的地方里传出来,在整个夜间寂静的京城当中显得十分突兀。 曾经有人认为这么夜间喧哗哄闹,对于远处相对起来更加“沉寂”的皇宫有“冲击挑衅之意”,所以应该在午夜子时之后就禁止整个京城的任何商业经营活动的开展,如此方能够维系皇帝的威严、国家的威严。 现在呢我们从这里依旧如此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提出这件事情的“有志之士”显然失败了,而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可能不知道或者这些经营的背后都是京城里边的哪些大人物,也可能他就是天真的以为只要合乎大义就可以成功。 不知道他、或者他们人怎么样,希望人没事。 至少如今,夜幕刚刚降临,这座大离王朝的都城就像被刚刚激活一样,展露出了自己无限的生机。 所谓车水马龙、人流不息,这在白天自然也是一样的,但是到了夜里,宽大街道上集束着这从两边纷射而出的各色光彩,合成一道大光。 车马与人行在其中,更有白日没有的动感。 在生息之间,一部低调装饰的官家马车行过街道,他的四边有着为数不少的持刀侍卫,各个瞪眼警惕着周遭,一看其身份就是不同寻常地高。 遭遇的百姓全部都自觉地让开道路,恐怕冲突了贵人。 有些百姓注意到这时候街边的城防兵马司巡检兵士突然多了起来,可能得是平常时候的四五倍之多。 他们虽然是一副巡逻的姿态,但是一个两个都好像紧绷着,挂着非常紧张的神情,每一个眼里都带着狠劲。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发问了:“这是哪家贵人啊?排场这么大,车马看着倒是没有多华美啊。” 边上同行的人应话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越是尊贵有身份的人,人家出门越低调,不然去串个门、出个行半点什么小事情都闪闪发亮的,太招惹人了。” “那他这么大排场,不是一样的吗?就算马车一般般,那么朴素,但是这一大票侍卫,再看这街上的排场布局,不是更惹眼了吗? “他要是真的有心低调那为什么不弄一辆普普通通的小马车就出门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同行的人这又回应了:“你呀你,你这就又是不明白了吗不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看着给你牛的?你说道说道呗。” “呵呵,你这贵人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人家觉得的低调和你觉得的低调那能是一回事吗?你觉得人家这个不低调、惹眼的不行,拿在人家心里可能都已经觉得自己太过于低调、都已经低调地过于寒酸了!” “你这…说的也有道理,人比人确实会气死人。” 同行之人接着说:“还有啊,就是这位贵人可能已经身份尊贵到不能不这么大的排场了。” 听者点着头,二人回头离去。 车里的人自然是无比尊贵的存在,他正式刚刚从皇宫里边出来的大离王朝大公主青羽紫茗,护卫在车马周遭的都是化妆便服的御前侍卫,领头的精壮汉子正是被皇帝点名护送的御前侍卫统领廖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