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广也不是无端地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孙海道的孩子也不会从李广的脑子里边冷不丁地就蹦出来。
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
李广能够想到这个点,还是因为他穿越之前的记忆。
前身李广是个废材人渣,成日在外赌博鬼混,八卦之事也因此收拢了不多。
其中就有一条,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太过清直,而且在乡里受人尊敬,完全没有人相信这种谣言。
传说的是两口井村丧夫寡妇霍氏与村里教书的孙海道孙先生有染,那丈夫就是因此才被气死的。
气的什么呢?一个男人能被气到死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就是李广进行有端联想的端,假如真有那么一回事,那霍寡妇的腹遗子、如今已经蹒跚学步的儿子真的是孙海道的儿子的话,突破点就找到了。
猜错了也没有关系,李广也没有损失。
干等了大约两息的时间,孙海道忍不住睁眼了,李广勾唇——他居然赌中了!
孙海道听到李广说孩子,第一反应就是警觉起来,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但是他又不免担忧:李广到底知道多少?是仅限于传闻还是已经知道实情了?
如果他知道了实情的话,他又知道多少呢?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威胁吗?如果是的话,那岂非说明李广已经确认他的孩子是谁了?
终于,他没有能绷住;这个连自己的生命和声荣都可以弃之不理的男人,因为他唯一的香火睁开了眼,他实在忍不住。
李广对孙海道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孙海道则懊悔地闭上了他的眼。
“孙先生,既然没有忍住漏了馅,那就好好和我合作吧,霍娘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如果你要是好好同我配合的话,我可以出钱让你们一家三口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李广说到这里顿住,走到孙海道的边上用一种极欠的表情和语气对他接道:“但是孙先生要是让我难为的话,那无可奈何之下,李广也只好行些非常手段了。”
孙海道沉寂了一阵,才有气无力地应道:“你明明废人、烂人一个,怎么就陡然成了今天这样…这样恐怖之人.”
“我倒是有些奇遇,说了世人也不好相信,您要是有兴趣,找个时间咱们可以好好聊,但是现在我想知道…”
孙海道兀然打断了李广的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从没有人怀疑过我,我也一直和他们母子保持着距离,你怎就能够确认?”
“啊…这…孙先生,我当然没法确定,您都说了您和霍娘子还有孩子都一直离得远远的呢,我呀…只是赌了一把,运气好,赌中了。”
孙海道忽然有些癫然而笑,道:“赌中了,竟然赌中了?没想到你这个有名的天河县的烂赌鬼居然在这这么准。”
“或许是我之前在赌场上输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了。若是您非要怪的话,只怪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孙海道闻言一愣,恍然呢喃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的好啊、说的好。孙某受教了。”
“那么现在李某是否可以和孙先生讨教讨教、您的事情?”李广托手道。
“我的事情?你想问的是我的事情?难道你不应该问这次的事吗?”孙海道困惑道。
李广笑着摇摇头说:“不,我更想知道的是您的事情。这次的事,那三个地主背后应该还是有人,到时候您要是想告诉我的话,再告诉我也不迟。”
孙海道叹了一口气,问李广:“他们母子现在何处?我要先见到他们安全无恙。”
李广闻言,一时哑然,随后笑道:“哈哈哈,孙先生,您可是糊涂了呀,我刚刚才由王狗水和牛马二人将您从人群当中揪了出来,若是他们二人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有您这么一号人物、也是同谋。
“既如此,我又怎么可能提前就把霍娘子和孩子给控制起来呢?就算是当场想到、当场快马加鞭派人去办,如今也才堪堪能找到他们母子二人吧?”
孙海道又是一声叹息。
关心则乱,自己听见孩子就心慌意乱起来,竟然连着如此简单的逻辑都忘了。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这一个破落教书先生因为得罪小人,不仅不可婚配,而且无人敢嫁,妻子病亡,稚子早夭——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而且还是难得的儿子。
他心里想着:虽然这个儿子来的不伦,但怎么也是他的骨血,可以视作是他生命的延续,可以让他不要滞于现在混沌、破败的自我生活,能够把希望放在将来。
于是乎这个儿子就非常重要了因为孙海盗而言,他的生命早已经是死了的,而他的儿子才是他今生最大的价值所在。
李广站的有些累了,他这段时间又累起来了,破事真特么多!
他又坐回去,这次他专门倚了一根柱子靠着;为让自己舒坦一些,又把腿往前蹬出去。
这时洪锡站在他的身旁,毫不掩饰他对李广的敬畏和叹服。
他贴到李广耳边细语、说道:“公子您真是神了,这都能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