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楼捋着胡子,悠然道:“也罢,既然阿雪都替你求情了,老夫便放你一马吧。” 秦渊当即反驳道:“老头子,要不是看在娘子的份上,我早修理你了,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拳怕少壮!” 明楼完全不搭理秦渊,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拿起一块明栈雪端来的糕点,塞进口中,细细品尝着,啧啧称奇道: “小渊子,你这是闭门思过,还是颐养天年呐?” “你瞧这儿,有吃有喝的,陛下给你的待遇可真不赖啊。” “你还不赶紧谢谢老夫,要不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你干的事情,恐怕八个脑袋都不够砍呐。” 明楼并不知道,女儿、女帝和秦渊三人之间的孽缘,因而有此一说。 明栈雪瞥了秦渊一眼,捂嘴轻笑道:“爹,那你可小瞧了大笨瓜啦。” “陛下,才舍不得要他的脑袋呢。” “嗯?”明楼眉头一舒,笑道:“倒也是,这小子很有想法,是个栋梁之材,陛下舍不得杀他倒也情有可原。” 明栈雪雪靥酡红,屈指轻抹眼角,笑得花枝乱颤。 而后,在明楼诧异的目光之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爹爹,你说得很对,确实是个,栋!梁!之!材!” 栋梁之材这四个字,明栈雪咬得很重很重,嘴角扬着一抹狡黠俏皮的俏意。 明楼未曾听出女儿话里的意思,秦渊却明白了。 他老脸一红,拿起一块糕点,便送到明栈雪的嘴边,微笑道: “娘子,来,你也尝尝,宫里的东西就是不简单,味道还真不错。” 摆明了是准备堵嘴了。 明栈雪尝了一口,凝着他,突然一笑,露出温柔缱绻的神气,犹如小女孩。 “嗯,是挺不错的,陛下确实很照顾夫君呢。” 秦渊急忙转移话题道:“必须不错啊,白盐、摊役入亩、曲辕犁,哪个不是滔天大功,我可都让给她们了。” “再不给点补偿,还怎么笼络人心嘛……” 听着秦渊的话,明栈雪又噗哧掩口,眼角眉梢掩不住桃花似的婉媚。 分明是在说:要不要把她自己也补偿给你啊,夫君? 秦渊:娘子,岳父在这儿,你就放我一马吧,为夫真的知错了…… 明楼人老成精,自然发现了两人的异常。 不过嘛,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那么多作甚呢。 人生在世几十年,小事何须太计较。 只是装作不知,静静地瞧着两人,以眉目互相传情。 好一会,似乎是瞧着没劲,兴致也淡了,这才轻咳了几声,开口说道:“小渊子啊!” “这回,你肚子里又盘算了怎么样的计策,坑害世家那帮人呐?” “老夫可是本色出演,替你把最后一出戏给唱了。” “你是不是该透露透露接下来的计划啊?” “要不要再来个金蝉脱壳,彻底让‘秦渊’人间蒸发?” “你放心,老夫知道轻重,保证不会让别人瞧出破绽,进而影响你的计划的。” 说罢,明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双手的骨节按得咔咔作响。 哪儿还有一代大儒的样子! 秦渊白了明楼一眼,没好气道:“老头子,你说得什么话!” “我秦渊什么时候坑过人!” “我从来都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好不好。” “老头子,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朝廷命官的事情,能叫坑嘛?” “就是世家的人少占了点便宜而已。”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明楼不禁好奇心满满。 秦渊这小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每次出的招儿,都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秦渊耸耸肩,摊手道:“没有计划啊,我能有什么计划,接下来就是混吃等死了。” “你小子,连老夫都瞒,太不过意思了。”明楼的手指不断指点着秦渊。 “老头子,信我,真没主意了。”秦渊摊牌了。 明楼板着脸,开始撸袖子,“你小子,讨打是吧!” 额。 我说得真是实话啊! 秦渊一脸的无奈,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 剩下的,也就是时间了,他还能干啥…… 眼瞅着明楼的神色越发的难看,秦渊只好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