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的呼吸皆是变得粗重起来,冷汗陡然从额头上冒出。 此刻,他们真的是两股颤颤,身体颤抖,这……这是撞枪口上了! 拿女帝已经掌握的东西,来威胁女帝,岂不是提着灯笼上厕所——找死! 看来这是一个针对他们九家的巨大阴谋!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女帝有书卖给士子,平息士子们的怨气。 可是,女帝到底哪来的足够数量的书破局? 王珪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这几天组织人抄录的? 不可能啊! 一来,整个大周识字的人,大部分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单凭漩涡书院那点学子,压根抄不出足以应付整个大周的书籍。 二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一点风声也没收到,这怎么可能? 莫非是其中有诈? 只是女帝在诓骗他们,好平息此次事件? 可是天子一诺,重如泰山。 大周书局要是卖不出书,对她的威望可谓是毁灭性打击。 女帝燕姣然不是傻子,不可能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他们之中出了内鬼,有人背弃盟约,投靠了女帝! 可是到底是谁呢? 哪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与天下世家为敌,活腻歪了? 王珪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犹如层峦叠嶂。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试图在一团纷乱重新理清思绪,可惜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燕姣然声音悠长,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意味。 “王爱卿,你可还有什么异议?” 燕姣然冷厉的声音,在王珪的耳边骤然炸响,王珪猛地一个激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向下滑落,脸上神色不停变幻。 看来陛下是要发难了! 王珪暗暗咬了咬牙,心中一横,低喝道:“陛下,微臣没有异议!” “此举真乃大周士子之福啊!” “哦?” 燕姣然的声音缓缓流淌,充满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面色惊讶: “王爱卿一心为国,朕心甚慰。” “王爱卿在这儿坐了这么两天,想来也是渴了吧,要不要喝点茶水,吃点御膳呐。” 这番话,如同轻风细雨,不痛不痒,甚至让人感受到关切! 但在此时王珪耳中却杀意凌然,寒气瞬间侵占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很显然,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啊。 法不责众,估计也就处罚他这个带头大头…… “臣,遵旨!” 王珪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缓缓从地上爬起,跟随着燕姣然的龙辇进宫。 他面如死灰,坐在宫中,坐等右等,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上了一趟又一趟的厕所。 等的花都谢了,也没等来女帝的兴师问罪。 王珪一下子就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真让老夫进宫喝茶吧? 女帝人呢? 老夫撺掇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找老夫麻烦? 到底来不来啊! 早死早投胎!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珪等得急不可耐,然而却迟迟不见女帝。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仍不见来人,心中更是焦急,索性心一横,推开了房门。 咦? 没有护卫把守? 王珪试探性地伸出脑袋,除了看见几个宫女,并没有见到监视的人,或者看守的人。 莫非是在等老夫畏罪潜逃,好名正言顺地修理老夫? 王珪的脑中不由得划过一个念头。 最毒妇人心! 王珪忍不住啐了一口。 男子汉大丈夫,宁愿站着死,也决不要跪着低声下气地死! 一念至此。 王珪整理了下衣冠,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慷慨赴死。 他的身体笔直,肩膀微微向后,显得非常挺拔。 他的步伐有力而有节奏,每一步都落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音。 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而出,沐浴自由之风。 轻风拂面,须发飘飘,气度凛然。 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