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 身着纻丝绯袍,以玉带系腰的户部尚书应无用毅然出列,慷慨而言。 藩王他不敢惹。 谢家他惹不起。 可是这个话题不一样。 一来么,跟他所执掌的户部息息相关,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他都是第一责任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二来么,国库本来就空得可以跑马了,他上哪里搞这个“年终赏赐奖”?你当皇帝的可以张张嘴,他这种干事的可就得跑断腿了…… 三来么,劝阻这样荒唐的事情,无论成与不成,将来史书上都会有他一笔。 四来么,女帝这明显是想要用钱财去削藩王的兵权,以后要是有藩王入主京州,他劝阻了这个事情,这么也算个功绩。 他在朝堂混迹了三十多年,一步一步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这样一石多鸟、一举四得的事情,可是不能错过的。 因此。 他先前的一扫颓态与畏缩,一马当先,立即站出来慷慨陈词: “国家刚刚才经历大灾,民生凋敝,正是与民休息、修生养息的时候。” “赈灾、重建、收纳流民、开拓荒地,处处都要花钱。” “大周各州县一年的岁收加在一块也不过就是一千石。” “如今陛下拨出整整一百万石赏赐诸藩,户部没有这个钱!” 应无用昂着脑袋,已经做好面对燕姣然龙颜大怒的准备。 她也就嘴上骂骂了,又不可能动手杀了他。 无能狂怒而已。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燕姣然的表情非常平静,并没有殷温他的直言进谏二生气! 并且还不是将怒火压抑在胸中,隐藏杀意,强行装出来的平静。 “应尚书忠贞体国,赐麒麟服一领。” 燕姣然微笑道。 应无用率先趟了雷,众多文臣看到女帝并没有震怒。 白给的名声,不要是傻子! 于是他们纷纷上奏。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啊!” “陛下,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呐。” “陛下,光天化日之下劫杀朝廷命官的是妄图谋逆的叛匪,而不是诸位藩王呐,好端端的,您何必削他们的兵权呢?” “陛下……” 面对这般滔天的民意舆情。 燕姣然竟然还没动怒,而是十分耐心地听完他们的话,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缓缓开口说道:“朕知道应尚书的担忧,但此事却不得不更改太祖的旧制。” “至于为何,诸位不妨一看。” 随后,慕容嫣然便带着一些宫女在殿中的空地上,铺上了一张棋盘状的硕大地毯。 而后衣袂翩跹的宫女们,又捧着一盒盒的棋子,将其有规律地放在地毯上。 当第一个格子放了一枚棋子的时候,众臣不以为意。 当第二个格子放了两枚棋子的时候,众臣不明所以。 而随着棋子越放越多,群臣虽然看出了规律,可脸上却满是不解。 女帝这是在干嘛? 摆棋给他们看么? 不能闲得慌吧! 随着时间推移,有一些聪明人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抓住了什么。 群臣当即开始交头接耳。 “老朽以为,这似乎是在说藩王的问题啊……” “左相大人此言何意?这不就是一枚枚棋子么?” “有点意思啊,原来数代之后,竟会繁衍出这么多的子嗣!”右相杨英广已经明白了。 原来燕姣然是这个意思,难怪她非要改不可呢。 “右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您快讲讲!” 身旁的官员催问道。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 明白了的人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 不明白的则是在一旁抓耳挠腮,竭力探听。 燕姣然微微示意。 慕容嫣然当即给众臣讲解了起来。 “……” “如不更改太祖旧制!” “大周宗室将再第九代,繁衍出上百万人,到时候,国家为了供养宗室所要花的钱,可就不止这区区一百万石了。” 众臣鸦雀无声,一片震惊! 诸藩更是对日后子孙极有可能因为国家财政无法负担,而自身又没有谋生能力,最终落个衣食没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