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源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道。 “你?你不行。” 卫扬摇头:“你和我皆是紫府修为,而陈珩如今才仅是筑基二重,院中自有法度条例在,绝不会容许你我以大欺小,此事若传出去,反是让你我脸上不光彩。” 不待姜通源开口。 卫扬又伸手一指下首众人,缓声道: “而你若是打着下方诸人的主意,只怕也要失算,不能尽全功……他们连败陈珩都尚且不易,非得历经一番苦功不可,想要欺瞒过一旁观战的大执事,暗中废了陈珩,只怕更是难如登天!” 这句话一说出。 下首的诸多世族中人,登时便有不忿者,隐隐骚动起来。 “卫兄何必如此小瞧于我?” 几息过后。 一个身穿湖绿纱裙的少女颦眉道: “我等皆是世族出身,败一个毫无——” “师妹,此言错了,他可不是毫无底蕴之辈,堂堂劫仙老祖所创的太始元真,尤其是浪得虚名? 若是单论起道基来,我等在场众人,只怕并无一人能够及他。” 而不待卫扬开口。 上首的姜通源却叹息一声,率先言道: “不过,以斗法而论,比得是道术、是心性、是经验……却并非是区区一个道基,就能决出成败的! 依我来看,那陈珩比之诸位同门,还是要差上不少,若真个生死搏杀,他陈珩唯有束手等死的份,绝非诸位敌手!” 穿湖绿纱裙的少女闻得此言,才面色稍缓。缓缓落座。 而几个同样面带不忿的世族中人亦微微敛了怒容。 卫扬见状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我知晓卫兄你的顾虑,但我也早有预备。” 这时候。 姜通源将手一拍。 便有一个乖觉些的仆僮立马会意,连忙奔出殿外。 他看向卫扬,道: “我可是留有一手,且看!” “哦?” 卫扬微微挑眉。 而过不多时。 那个奔出去的仆僮便躬着身,毕恭毕敬,将两人给引进了殿内。 殿中雾烟渺渺,载沉载浮—— 远远望之,来者隐是一男一女两个修士。 而等得身影靠近时候。 姜通源还未如何。 卫扬已是面容微微变色,赫然从座椅上起身。 “姜道怜?王典?你二人是何时进入长赢院的?” 那个引路的仆僮早已识趣退下。 女修闻言只淡淡一笑,却并不答话。 唯有男修拱了拱手,平平开口,但也惜字如金: “前日。” “前日?” 卫扬心中一凛,不禁皱眉。 “有我家道怜和王典在此,废掉区区一个陈珩,又有何难!” 姜通源放声大笑,看向卫扬:“如此,我的这一手,可会见成效吗?” “……自然!屠一鸡耳,却是用上了牛刀,如何不成?” 沉默片刻。 卫扬叹息道。 而场中诸多世族子弟在见得这一男一女的形貌后,亦是惊疑不定,窃窃私语起来。 “好了!” 姜通源猛得起身,最后拍板喝道: “十日之后,经师沈爰支要在正合峰开坛讲法,考校功课,一应入室弟子皆不得缺席!那时候,我要当着所有同门的面,亲自向陈珩邀战!看他如何来做回绝! 于此之前,尔等不可无故寻衅,以免走漏风声,坏了我的谋算!” “明白,我等谨遵师兄法旨!” 众弟子对视一眼,皆拱手行礼。齐声应是。 而在这其中。 一个头戴银冠的年轻修士虽同样在随着众流行礼。 但其眸底。 却有倏尔一丝异色淌过,甚是意味深长。 …… …… 入夜时分。 金庭山,灵隐峰。 火冷灯稀,水气昏昏—— 接了洪管事的符箓传讯,匆匆从秦望峰上回返的陈珩才刚踏入自家精舍,便已被几个仆僮上前殷切迎住。 “郎君——” “不必多礼。” 陈珩打断几个仆僮欲拜倒的动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