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如虹彩交织,几息之后,就朝向陈婴身上一扑,发出潮浪的轰隆水声。 “我神识要进郁罗仙府了,你来替我护法。” 陈婴在对鲛女说完这句话来,顶门便窜出一道玄色的神光,自上而下,护住了整具肉身。 随即便闭上双目,将手按于膝前,气息也霎时消失了个干净,仿是原地只剩了一具不会再动作的肉身。 鲛女来到陈婴身侧,轻车熟路翻出一口古钟,轻轻一晃,便放出来无数的金光文字,贴附在了整座宫观内。 然后便警惕立在陈婴周遭,凝神以待。 …… …… 烟霞光耀,祥瑞蒸熏。 楼台重重,宫殿巍巍。 在一阵熟悉的恍惚后,陈婴已是又立在了一方高达千丈的白玉阶梯下。 白玉阶梯两侧是深不见底的缥缈云雾,仿是一个失足不慎,就会跌落进宇宙虚空的裂隙,再也寻不到形骸。 种种龙吟凤鸣之声,在云雾的至深处悠扬传彻开来。隆隆发响,震得人心神不宁。 在白玉阶梯的顶端,是一座共有三十三层,比山岳还更要巨大的日精宫殿,正放着一片灿灿芒光,将深不见底的云海都渲上一层辉光,如是天日雕琢而成。 陈婴沉默翘首望去。 见了半晌,他才把袖一挥,化光飞遁,将宏深浩瀚的宫门抬手推开。 里内本是有着丝竹弦乐、吹箫弄笛,还夹着嬉笑声音,颇是热闹。 可在陈婴进入后。 一应响动就戛然而止。 场中气氛顷刻就有些压抑紧张了起来,显出沉闷来。 “陈婴?你这条陈玉枢的走狗,怎还有颜面前来郁罗仙府,难道面皮不羞吗?” 在这微妙的局面中。 只过得几息,便忽有一人将酒樽狠狠掷地,声音讥嘲。 “陈议潮,我来或不来,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陈婴看向出言那人,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蠢物再敢聒噪,我现在便杀了你!” …… …… 在金殿内。 只见琼香缭绕,瑞霭缤纷。 七色天花氤氲坠空,一落地便不见,化作至精的灵息,让口鼻呼吸都为之一畅,气脉流转都要加快几分。 满目尽是珍玉涂染,耳畔是清平妙乐。 此间的仙家庄严风景,着实不足以言语道耳。 两侧的仙台玉案上,那数百陈玉枢子嗣本是在其中饮酒赏乐,交谈玄理。 此时,却都寂了下来。 有仙、有佛、有妖、有圣…… 迎着那一道道或讥嘲、或冰冷、或不屑、或感慨、亦或是不忍的诸多复杂目光。 陈婴神色自若走到了一张仙案之后坐下,将袖一招,取出一只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诸位弟兄,想必大家心中已有数了,今日一别,再见时便是仇寇。” 陈婴遥遥举樽,对着众人叹道:“你我而今各为其主,若是有朝一日对上,往日间的交情,可是难以再护诸位一命了。” “譬如你,陈议潮,仙道不成,又转修神道的废物。” 他看向一个金盔金甲,履狮头靴,腰间悬着诛魔双鞭的高大神明,微笑道: “下次若是再撞在我了陈婴的手上,你必难逃一死!” 陈议潮闻言大怒,脸上腾地一下就涨红了。 他猛得起身,背后爆出百丈光亮,每一口神窍都在喷薄炽霞,里内隐隐传来无数的祈祷膜拜之声,让人难以正视,若一片火流冲奔! 而在陈议潮欲抬掌出手的刹那。 倏尔。 却有一座八角舍利塔飞来,横亘在了他与陈婴之间,仿佛一面金刚壁垒,结结实实拦住了那滔天杀意。 “阿弥陀佛。” 陈议潮转头,怒目而视。 一个红衣僧人施施然起身,合掌叹息道: “二位兄长纵是多有不睦,又何苦偏在这仙府中大打出手呢?同室操戈,便是已避无可避,也还请暂缓些罢。” “你——” 一个额生双角的龙女皱眉道:“你什么?以为两位兄长不在,就在这里撒野了?陈议潮,休得放肆,快坐下来!” “是极,是极。” 又有人应声接口。 被龙女叱责了句。 又见得那八角舍利塔仍是悬在当空,放射华光。 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