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隐蔽山谷中,寻到了一株还尚未熟成的人面芝。 艾简的下赐不可谓不丰。 哪怕只是一株,也足够虞婉绸这一众人从中得益了。 不过在行将采摘之际,那动静却惹得阴气勃发,竟是搅动了数里内的地气幽精变化,造就出一片浓云惨雾的凄凉异景来。 这异景起初只是引来几头游荡小鬼的窥伺,虞婉绸等人也自不惧,轻易便将其杀退了。 将那株人面芝取了,匆匆掩了痕迹,便扬长而去。 却不想仅是半日后,居然就招来了一群群青面厉鬼的围剿,死命咬着不放。 虞婉绸等人且战且退,虽杀了不少,却终还是寡不敌众,一行七人,都被尽数擒拿了下来。 时至今日,七人之中。 也只剩下虞婉绸和另一个叫做施蛾的筑基真修,还尚活着,被关在人栏之中,预备作为岳小姐婚期时用来待客的菜肴。 而剩下的那五个练炁士,皆早已是被当做犒赏,给众鬼生生吞食了。 「是我们太小觑这群鬼物的灵智了,没有将最初那群来窥伺的小鬼杀干净,只以为它们和禽兽也无异,只会追逐血食。」 虞婉绸默默低头,声音中不无悔恨的意味,字字泣血: 「还剩一个小鬼逃了,也没有多管……现在想来,应就是它去通风报信,才引来了那群厉鬼……」 灵鬼和浊鬼之说—— 尽管在道书典籍上,都是有过记载的。 但虞婉绸这些人毕竟从未进过地渊,也未亲眼见识过什么鬼物,心里面终究还是存了几分轻视,并不将它们视为与自己拥有一般灵智的生灵。 而也正是因为这丝傲气,才让虞婉绸一行人落得个这般凄惨田地。 事实上,在被关进人栏后,虞婉绸也曾以秘术向派中的同门呼救过。 不过那些接到她传讯的。: 要么是珍惜身家性命,不肯涉险,只当做没听闻一般,不管不顾。 要么,便是被虞婉绸的美色所迷,血气上涌,倒是鼓起了心中勇气,杀过来了。 只可惜实力不济,来了也是徒劳送死。 非仅没能够力挽狂澜,博得美人欢心,反而还连累自己变成了众鬼饱腹的肉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众鬼一点点争抢分食,死不瞑目…… 「师姐实是太小看它们了,莫说灵鬼,便是寻常浊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完虞婉绸的一番话之后,陈珩目光闪了闪,缓缓开口: 「不过,我今日来此,却是有一事不明,还想要请虞师姐相助。」 虞 婉绸闻言一怔。 「就在今日,我曾听一个名叫紫莺的灵鬼说起过,这座人栏里圈禁了不少派中的修道人,听其名姓,有师姐,有王英,还有许稚师兄……」 陈珩目光一沉,道: 「可我方才在这座人栏中转了一圈,数百方石笼里,我都没有寻到许稚师兄…… 敢问虞师姐,师兄究竟还活着吗?」 「姓许?」 虞婉绸思索片刻后,慢慢摇了摇头: 「这位师弟好似也接到了我的传讯,他倒是挂念同门情谊,在前日里独闯人栏,想将我等救出去,只是终归鬼物太多,众寡悬殊。」 虞婉绸歉然低下头,默然道: 「在一个时辰前,那位叫做岳小姐的灵鬼要用夜间点心,许师弟便被几头大鬼扭断四肢带走了,如今只怕——」 「你在说什么?!」 陈珩大惊。 一时竟少见地失了态,眸底戾气横生。 「许师弟……」 虞婉绸心里吓了一跳,声音犹豫道: 「许师弟他……」 「不对。」 陈珩这时猛得反应过来,眼帘一搭,将心底杀意压下,缓缓开口: 「这绝不是师兄,他没有这般胆气的!」 虞婉绸不解。 「许稚师兄或许会心存不忍,但绝然没有一人涉险,来群鬼之中救人的胆子,不是我小觑师兄,他……」 陈珩摇头,继续道: 「而且,虞师姐之前一直是称他为师兄,如何又变成师弟了?看来我们说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 「许稚?等等……你说的是那个曾拜在古均长老门下的许稚?」 虞婉绸面色古怪,过得片刻,才摇摇头,道: 「我所言的,是奉事房的那位许师弟,他们二位正是同名,如此说来,还真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