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在一众晏家族人也欲腾空而起,飞往那艘“罗显铅舟”时,晏平却忽得笑了一声,抬手拦住了他们。 “给你们看个十足蠢物,是要如何去地渊里赴死的,呵呵,还真是可怜!” 在晏平的冷笑声中,一众人不明所以,而随后数息功夫,便见得正是又有几道遁光落向那艘“罗显铅舟”。 定睛望去,其中一道遁光中的人影,赫然便是许稚! “是他?此人倒是大名鼎鼎了,不过听说心性却是一塌糊涂……” 晏杜愣了愣,道: “许稚哪来的勇气去地渊里?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莫要撞见了妖鬼,生生被吓杀才是。” “我与执事房的张主事商议,骗许稚在‘罗显铅舟’上干些杂事,回来便能领上一本丹书。那张主事在许稚发迹那时,就曾被他照拂过,且此人也颇有些心机,在许稚落魄后,也并未落井下石。” 晏平目芒闪动: “那个张主事正巧要修行一门血气神通,我便用了两枚胎元丹,来买下他的一个人情,让他助我将许稚哄骗到‘罗显铅舟’上。 届时,就一并在地渊里结果他!” “这……” 听得这番话后,有晏家族人不解,疑惑道: “平哥儿,这许稚似乎与族姐生前未有过什么交集罢,你——” “他许稚既敢冒大不韪,违了我的心意,去跟陈珩交好!他便已是有取死之道了!” 晏平五指搭在腰间的白庐法剑上,微微拂过。 他面无表情开口: “不单是这个许稚,等从地渊出离后,陈珩在阑粱城的那一族老小,也皆是个死字!纵是连一只鸡、一条狗!我晏平也不想放过!个个都要死!” 这话语中透着股森然入骨的寒意,让站着他身侧的晏家族人心头都是一冷。 好似脚下生生踩定了一条正在不断扭动身躯的活蛇,那股滑腻阴冷的触觉,直叫人头皮发麻! “无量天尊!这晏平在晏蓁死后,果然已然是失心疯,不像是正常活人了!” 几步远外,晏杜将脑袋垂下,心底猛得打了个寒战。 而待得眼角余光瞥见晏平正轻轻用手指在摩挲,那柄可算作是晏蓁遗物的白庐法剑。 晏平指尖动作细腻又温存,一寸寸柔柔抚过,如是在划弄美人凝脂般的肌肤,不敢稍加上一分力,小心翼翼。 晏杜更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忙眼观鼻,鼻观心,一眼也再不敢多看。 …… …… 罗显铅舟足有三十丈长,光色如若乌铁的颜色,给人一股坚固非常的感触,其内共有三层楼阁,足可容纳下半百人数入住,还绰绰有余。 陈珩见得铅舟的四角分竖有一面丈许高的“玄皂虎神旗”,正无风自动,兀自飘摇招展着。 虽不明具体功用,可仅一眼望去,便给人一股凶煞非常的感触。 好似被一头扑食猛兽在近前给盯上了,心神摇曳,脑中也隐隐听闻了一声嘶吼啸音。 陈珩略驻足看了片刻,便在二层楼阁随意选定了一间舱房,推门进去。 而进得舱房之中,见内里洒扫的甚是干净,四壁无尘。 入目处便是一榻玉床和几个蒲团,左手不远处,还摆着一方紫檀木案几,其上齐齐整整的置着笔墨纸砚和几个杯盏。 这间舱室内虽然不大,前后左右不出半百的步数,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此时随着微微一阵颤摇,这艘“罗显铅舟”便继续腾云而起,直往地渊处飞驰而去。 陈珩将身后门户锁好,翻身在玉床上坐定,四望一眼,心神微微一动…… 地渊内的灵机阴秽污浊,便是修道人在其中呆得久了,也会被幽冥之精侵入脑神脏腑,最后只能无奈丧命,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这也是为何艾简会给众弟子分发下小白阳丹来,正是需以这等阳属大药,来平衡体内的清浊二气。 而非仅是灵机污浊,那里在积年累月,日久天长下,早便是生育出了无数阴神妖鬼…… “虎者,阳物,乃百兽之长,能执博挫锐,噬食鬼魅……那几面玄皂虎神器,应当是为避煞而用的符器,只是不知品秩如何,还有这艘罗显铅舟的神异……” 他想到此处,略一摇头,遂也不再多做猜测。 只静下心来,调息了几个回合后。 待得气机圆融如一,才将袖袍一抖,取出了那斛大造元珠来,握定手中。 这斛大造元珠乃是艾简前日所赠,连着一起的,还有两张武春烈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