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要谢你愿为大伙儿冒险求粮,家中诸事有我,你走北路上山,直奔荒草地驿馆,那是大军运粮必经的休整之地,一切小心。” “好,我定不负众望。”张芷姝珍而又重地收下令牌,又嘱咐道:“原先郎中留下的药有助于你身体的恢复,按时吃药,身体恢复前切莫心急。” 那几幅药都被她偷偷用疗效更好的名贵药材替换了。 韩琰虽不知,幽深的眸子里依旧盛满发自肺腑的谢意。 张芷姝颔首转身,在离开的前一刻轻声说道:“韩琰,他日我必百金还你赎身恩情。” 语毕大步流星决然离去。 她说现在的她是真心希望韩家好。 她说在他好起来之前不会离开…… 韩琰似乎明白了什么,灼灼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抹倩影。 “呜!呜呜!呜!” 张芷姝刚来到后山脚下就听见身后急促,含糊不清的声音,一转身果然看见了年幼的韩瑜。 韩瑜跑得气喘吁吁,怀里还抱着她方才落下的包袱。 “是大哥让你送过来的?” 接过包袱颠了颠,张芷姝摸到里面多了不少口粮,还多了两个装满的水囊。 “嗯!嗯!” 韩瑜重重点了点头,见张芷姝对他伸出手以为又要打他下意识就抱住了头。 看着小豆芽菜惊慌失措的模样,张芷姝讪讪然地收回了手。 “行了我走了,你回去吧,记得去通知里正你大哥醒了。” 王家人可是被她狠狠得罪了,若是韩琰醒来,张芷姝还真放心不下这几个豆芽菜。 后山通往官道的小路十分崎岖,张芷姝又不敢耽误,中途只停下来喝了点水吃了两个玉米小饼子就一直在赶路,终于在次日晌午赶到了芳草地驿馆。 所谓芳草实则是牛羊马匹都不吃某种辽西特有的荒草,这玩意儿见风就长,时常大片大片侵蚀水草肥美的草原。 芳草的危害性还不止如此,它的根系发达深入地下数十米,是以植株几乎不用存储任何水分也能随风摇曳,沾上半点火星子就会成大火燎原之势。 不过辽西草原的百姓已经用世代累积的经验智慧将荒草灭绝了,因此附近一带也从荒草地改名为芳草地。 “没人?太子的队伍呢?”张芷姝在驿馆前喃喃自语,时而探出身子往里头瞧,时而来回踱步。 这一幕悉数落在驿馆二楼雅阁一主一仆的眼里。 “殿下,要不要奴婢请她上来?” “且等着,看她有何打算。” 太子的队伍清晨已经开拔,以大军的行进速度,楼下那乡间妇人是绝对追不上的。 魏铉也说不清究竟为何费心说服太子先走,只是打从心底不想让那乡间妇人有机会面见东宫。 “殿下,殿下!” 司剑的声音有些着急,魏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贯无波无澜的琥珀色眸子里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她竟然敢点狼烟!就为那帮贱民求粮?” 不知死活! 狼烟报信即代表在附近发现西夷叛军细作,府衙必定会将报信者带去问话,届时她再坚持要见运粮大军…… “倒是个快速有效的办法,只是届时若是交不出细作下落,烧狼烟报假信可是就地格杀之罪,殿下要不要帮她?” 司剑话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当即重重跪下:“奴婢失言,殿下恕罪。” 魏铉没有理会,只睨着眸子,冷漠地看着张芷姝被驿馆内冲出来的两名官兵带走。 两个时辰后,张芷姝如愿以偿地进了东宫太子的军帐。 魏宴埋首案上专心致志地处理军情。 张芷姝被官兵戴上了十几斤重的枷锁,一入账就被押着叩首,只能从案下窥见那双黑底绣金盘龙锦靴,龙眼睛绣得栩栩如生,用的是一寸百金的江东苏绣技艺。 坊间太子贤明克己,吃穿用度素来节俭,东宫从无骄奢之风。 太子脚上一只鞋就够普通百姓一大家子花用一年了,看来传言也不尽然。 “帐下妇人报上名来。” “民妇张芷姝,乃陇西郡猫儿岭军户韩家长媳,我夫韩琰乃是陇西军先锋营千户长。” “军户人家?” 太子似乎停下了笔,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 张芷姝立马感觉到官兵押着她的力道变小了。 随即似乎是受到了授意,官兵将张芷姝扶起跪正,并示意她低着头不可直视太子,冒犯天家威严。 “根据前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