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无邪僵硬的愣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连同那脆嫩的小包子玉坠,也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是他的错觉。 “慕容九!” 他呼吸急促,急切的往外走,想去找慕容九问清楚。 然而王府侍卫出现,将他团团围住,不让他往他不该去的方向走动半步。 “苗公子,请。” 常崇海将人往出府的方向请。 苗无邪看着王府众多侍卫,以及内力深厚的常崇海,知道硬闯不得,除非慕容九愿意见他。 他压下心头复杂思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领头的常崇海道: “请这位侍卫告诉师妹一声,我与她之间,可能有诸多误会,苗某想与她再见一面,说清误会。” “抱歉,王妃已经交代,与苗公子无甚情谊,没什么好说的,将来若是苗公子再来王府求见,只有两个字,不见!苗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请吧。” 苗无邪握紧拳头,可随即想到他之前对慕容九的恶意,不免心虚了几分。 浑浑噩噩出了王府,他在大街上站了许久,脑海里闪过慕容九说过的话。 她说当年是自己让银珠告密,害父亲抓到母亲。 父亲却告诉自己,是慕容九帮着母亲与翟师叔私奔,被银珠发现,告诉了他,才将母亲抓了回去,和翟师叔彻底决裂。 没几日,母亲用绑着她的铁链,吊死在了那漆黑阴暗的小屋里,他彻底失去了他的母亲。 所以他怎能不恨慕容九和翟师叔呢? 如果不是他们带母亲私奔,母亲或许不会自杀,他们却说走就走,一了百了。 事情过去了七年,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事情和他想的,相差甚远。 他在想,如果银珠没有向父亲告密,母亲跟着翟师叔和慕容九离开,那她是不是还能活下来,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他不愿相信慕容九的话,因为后来两年,是银珠陪伴着他,陪他走出失去母亲的痛苦。 银珠于他而言,是一种救赎。 直到他转身看到慕容九发髻上的银簪后,他对银珠所说的话,终于产生了怀疑。 那个银簪,曾被濒死时意识不清的他抓在手里过,那小吊坠是个小包子,他记忆犹新,可能人快死了,对最后所握住的东西是有情感的,他今日看到簪子的那一刻,便回忆起了那一日被毒蛇咬后,发生的事情。 为了学父亲养蛊,他找遍了山上的毒物,一日,他找到了一条剧毒的细红毒蛇,抓蛇时却被毒蛇咬在了手腕上。 毒性迅速发作,在他以为他就要死了的时候,因中毒而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少女。 她没说一句废话,第一时间上来,用尖锐的簪子划破他的手,将毒血挤出,接着又帮他将剩余的毒血吸出,簪子上挂着的吊坠晃来晃去,被他下意识的攥在了手里。 他清楚的记得它的触感。 他隐约看见少女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这才意识到,他不仅看不清,也听不见了。 毒素已经进入了全身,但是濒死感消失了,他知道,因为少女处理得及时,他活了下来。 少女从他手里拿走了簪子,他下意识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 少女走了,没多久,他父亲来了,给他吃了解毒的药丸,吐出了几口毒血,他能坐起来了,眼睛也能看得见了。 “父亲,刚才那个少女呢?您见到她了吗?” 刚问出口,一个少女抱着一堆草药过来,怯生生的,好像松了口气的说道: “你醒了?我方才去帮你采药了,想帮你敷一敷伤口,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那少女,便是七年前的银珠。 当时,他只觉得感激,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后来问银珠她的包子簪子呢,银珠只说是采药的时候不见了,自己身体好了之后还随她去山上找了几次,可惜一无所获。 如今回想起来,苗无邪也记起了卓银珠怀里抱着的草药,那不是什么草药,只是些随处可见的野草罢了。 像是临时扯来的。 苗无邪一动不动的站在王府外的大街上,眼神愈发冰冷。 “不。” 他忽然摇头,喃喃自语:“银珠怎么可能骗我?那几年,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走出阴霾,做不得假。银珠的簪子丢了,说不定,只是她捡着了。” 他骤然转身,往三皇子的睿王府方向走去。 慕容九从花厅离开后,没有回后院,去见了师父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