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意?” 黄腾目光顿时看了过去。 人群也是面露好奇。 江如海则微微摇头,脸上掠过一抹失望。 不识大体。 这样的情况下,正是宣扬江州商人,将江州推出去的好时候,却为了一点破事纠缠不休。 先不说能不能打下苏家,就算打下了又有什么好处? 蠢! 吴文用显然不明白这些,他看向黄腾道:“老将军说的对,苏大小姐的举动确实让人钦佩,可焉知这不是他们做贼心虚,用捐献来掩盖苏家的恶劣行径?” 护犊娘子宋芊芊忍不住了,“胡说八道,苏家怎么做贼心虚了?” 秦可心也附和道:“吴大人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 “自然!” 吴文用看向人群道,“苏家布庄这段时间产量大增想必大家都知道,但苏家纺织厂,只怕却没有人进去过,不巧,本官正好去过一次。” “便是这一次,本官回想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黄腾问道:“如何触目惊心?” “回老将军,卑职说出来只怕老将军受不了,卑职曾因追捕江洋大盗进入苏家纺织厂,在里面看到大量残疾老兵被压榨,手脚健全的就不说了,竟然还有许多独臂老兵在抽丝,许多失去腿脚的老兵在纺织。” “林公子口口声声说这些老兵为家国奉献,要扶持老兵,然而,这就是他所谓的扶持,他根本就是打着扶持的名义在压榨老兵,羞辱老兵。” “那些老兵哪怕身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让他们学妇人纺织,试问诸位,苏家视老兵的尊严为何物?” 大厅中一下静了下来。 人群目光都不禁看向了林白。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现场,但是能想象到一群老弱病残,甚至是残疾老兵在被压榨的画面。 黄腾此刻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看向林白,似乎在等待林白解释。 林白早就忍不住了,这狗娘养的,已经忍很久了。 这种垃圾还能惯着? “想不到吴大人也会关心老兵,也知道尊严,不过,你也配?” “你……” 吴文用怒极,可林白没等他开口便抢道:“你知道何为尊严?我来告诉你,生存才是一个人最基本也是最大的尊严。” 他旋即看向人群,继续道:“吴大人说的没错。苏家纺织厂就是那样,老兵基金的原则也是如此,对于那些完全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兵基金会全力扶持,保证他们的生存要求。” “对于那些有劳动能力的,苏家会优先给他们提供工作,因为一个人只有能靠自己养活自己才是最大的尊严,最大的底气。” “你说这是压榨,你知道什么是老兵吗?” 林白看向吴文用质问道,“你根本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我还可以告诉你,苏家纺织厂的那些残疾老兵,他们的工钱比其它人都要低,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苏家给不起,是苏家给了他们不要,什么是老兵?只拿自己该拿的,不吃嗟来之食,铮铮铁骨,这才是老兵。” “他们虽不在战场,但精神常在,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你,也配谈老兵?” 偌大的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苏明月看着身边的夫君,脸上尽是傲然神色。 不远处的宋芊芊和秦可心眼睛发亮,黄腾口中都在低喃着那句话:“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无数人群都陷入了沉思。 吴文用脸色则变得煞白一片,“你你……不愧是大才子,巧舌如簧,但无论如何你也掩盖不了羞辱他们的事实,他们是堂堂七尺男儿,你竟然让他们学妇人……”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太强了。 人群也觉得这点没法洗。 然而,林白却冷笑的看向吴文用,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掩饰?又或者吴大人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让男子做女子的事就是在羞辱他们?” “再放大一些,为什么你觉得纺织就是女子的事?” “荒谬!” 吴文用冷笑,“男耕女织,自古便是如此,这还要什么道理吗?此举有违常伦,阴阳逆施。” “自古如此便是正确的吗?” 林白质喝道,“上古三皇缔世,人类茹毛饮血,披兽皮,吴大人为什么不学先贤,还衣冠楚楚的站在这。” “你放肆!” 吴文用大怒,“此二事岂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