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沉默不语,似乎有些迟疑。 孙严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这次伤得太重,尤其是胸前的伤口,反复裂开多次。 大夫说若不好好将养,一定会落下病根的,殿下还是先将养几日再去找小沈大人吧。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 殿下何必争这一日半日的时间呢?属下保证这几日一定会及时向您汇报小沈大人的动向。” 裴渊睨了他一眼,抓起玉骨扇砸了过来。 “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多了,都学会劝人了?” 孙严接住玉骨扇嘿嘿一笑。 裴渊哼了一声,看向流风。 “阿初近日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流风摇头,“小沈大人一直在知府衙门,衙门里有咱们的人。 回报说小沈大人每日在衙门里审犯人,看卷宗,很是忙碌,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裴渊松了口气。 “看来刺杀我们的人不是扬州案的幕后主使,而是另有其人。” 孙严猜测,“难道真的是恒王知道了殿下出京,派人暗杀我们?” 裴渊摇头,“如果恒王知道我出京的事,直接将这件事捅到父皇面前,父皇就可以治我的罪,根本无需派人暗杀。” “那还能有谁这般狠辣,非要置殿下于死地?” 裴渊一时也想不到。 “刺杀我的人尚未找到幕后主使,我暂时不会去找阿初,免得连累他。 但那些人没达到目的,定然还会再来,你们这样,将消息散播出去,这次我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必须要想办法先让敌人暴露出来。 “属下这就去安排,殿下好生休息。” 孙严将玉骨扇放回裴渊床边,和流风一道告退。 裴渊摩挲着玉骨扇,却看到了裹在手上的帕子。 素白色的帕子,没有任何花纹,但包扎得十分工整。 “等等。” 他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流风。 “这是大夫给我包扎的伤口?” 流风摇头,“昨日找到殿下的时候,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身上的毒也被解了,属下找大夫给您把了脉,确认没问题便没有重新包扎。” 也就是说他手上的伤口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处理的。 这帕子,是那妇人的。 那个背影和阿初有些像的妇人。 裴渊眼前不期然闪过一双熟悉而又惊慌的双眸。 他在晕倒前,好像看到了阿初的脸。 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帕子,隐约间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 鼻翼微动,仔细嗅了下,却又只闻到血腥味。 裴渊捏了捏眉心,不由暗嘲。 真是疯了,怎么会觉得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会像阿初呢。 阿初正在知府衙门呢。 ------ 沈初此刻确实正在知府衙门呢。 作为将三元堂李掌柜送来的知情人,按理她要接受衙门的传唤和问话。 过场还是要走的。 凌策装模作样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就放她离开了。 到了夜里,立刻跑回小院和他们碰头。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最新消息? 你们是不知道,今儿下午青山镇好多百姓都跑去衙门闹事了。 全是为李掌柜说情喊冤的,蒋知府说他快顶不住了。 咱们若是没有别的证据,那个李掌柜,我只能按照偷盗别人财物判罪。 那样关不了多少日子就得放出去了,你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韩枫摩挲着手里的金枪不倒水,眉头紧锁。 “我仔细研究过了,这里面除了有麝香,鹿鞭,蛇床子,地辛等草药外。 它的后调有股隐隐的腥臭味,像是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沈初一怔,“大师兄能分辨出是什么血吗?” 韩枫顿了顿,才接着说:“我怀疑金枪不倒水里加的是人血。” 噗。 凌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毫无遗漏地全都喷在了正好跑过来找沈初的元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