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霍闻安揉着霍无畏的耳朵,感慨道:“你真的是猪,不是狗吗?”他从没有见过像霍无畏这样通人性的猪。
霍无畏哼哼唧唧,甩了甩猪尾巴,打得轮椅啪啪作响。
“我们无畏真聪明。”
电梯抵达一楼。
霍无畏先走了出去,然后回头,等着霍闻安。
霍闻安笑了笑,操控智能轮椅跟了上去。来到大厅,霍闻安才发现掌舵府今天很热闹,揽月宫那边的人都过来了。
睡了一觉的霍闻安,没料到外面已经变了天,他又换了一个爹。
望着上午才见过的爷爷跟小奶奶,霍闻安放下手里的相机,靠着椅背,问霍沧海:“来我这儿做什么?”
不等霍沧海解释,霍闻安便冷笑道:“怎么,知道我不是霍云生的嫡子,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赶我走了?”
春叔跟夏叔兄弟俩听到霍闻安这话,有些于心不忍。
安达利尔红了眼睛,而霍沧海也眯着眼睛,目光悲痛地凝视着霍闻安。
霍闻安被他们的表情给吓着了。
这是怎么了?
霍闻安犹豫地问道:“难道霍云生想不开,自杀身亡了?”他昨儿才知晓自己身患艾滋病的事,今天就承受不住压力,自尽身亡了?
霍沧海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摇头说:“不是霍云生。”
“那你们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做什么?”霍闻安是真的被他们这反应给整懵了。
霍沧海告诉霍闻安:“叶医生那边,出结果了。”
霍闻安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弄清楚我是霍云生跟谁生的种了吗?”
他跟姜恒一样,都以为自己是霍云生跟其他野女人生下的私生子。
但是没关系。
就算是私生子,他也不会拱手让出自己手里的一切。
霍沧海不知道该如何跟霍闻安解释他的身世,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跟霍闻安倾诉,但话到了嘴边,又因为各种原因,无言开口。
他看着霍闻安,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他第一次遇到霍闻安的情形。
那时,霍闻安刚满十八岁,在无境战场厮杀了三年的他,身上没有半分少年人该有的朝气蓬勃跟单纯。
他的眼睛,就像是深渊怪物的眼睛,幽暗,漆黑,毫无人性。
霍沧海明白,霍闻安已经被那些人驯化成了一头‘兽’。
一头无痛无惧,只为了战斗而存在的野兽。
在将霍闻安带回神隐岛前,霍沧海为了唤回霍闻安的人性,将他带去夏国国安寺住了一段时间。
在那里,霍闻安每天都在目睹熙熙攘攘的香客,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祈福。有人祈福发财,有人祈福健康长寿,有人祈福早生贵子,有人祈福爱情美满。
但他也只是看着,仿佛只是人间过客。
国安寺的主持每隔几天便会抽空跟他聊聊天,但每次,霍闻安都闭口不言。
直到三月后,主持再见霍闻安,照常询问他最近可有参透新的感悟时,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突然嗤笑了一声。
他问主持:“都说我佛慈悲,佛渡世人,为何佛不渡我?难道,我不配为人吗?”
主持被少年那一身戾气,惊得频频抬眉。
少年当着主持的面,脱下衣衫,露出满背伤痕,以及那个触目惊心的‘奴’字。他说:“若佛能拂去我满背伤痕,赐我干净如初生,那我便信我佛慈悲。”
少年侧身,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主持那双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睛,他问主持:“能吗?”
主持又哑然。
少年轻嗤,又道:“看,你们的佛慈悲,是因为他让你们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生活无忧了,你们才能静下心来吃斋念佛,诵经抄经。”
“但凡将你们丢进尸山血海的战场,待上几个月,你也得竖起手指骂一句去他妈的我佛慈悲。”
说完,少年将衣衫穿上,平静而嘲弄地说道:“佛从没爱过我,何必痴心妄想要渡我呢?”
“若在这里待上几月,便能忘却前尘恩怨耻辱,微笑着迎接未来。那你们所信奉的佛,可真是个洗脑大师,他比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还要厉害。”
他盯着少年眼里的嘲弄,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主持这一生,成功劝说过作恶多端的人放下屠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但他却劝说不了霍闻安。
因为霍闻安不是那个手握屠刀的魔鬼,他是被屠的祭品。
主持自知无法改变霍闻安,只能通知霍沧海去接他。
霍沧海从主持之口,得知霍闻安说过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后,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向主持提了一个问题,他说:“主持,依你看,这孩子还有救吗?”
主持看他的眼神很诧异,他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