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蛾虫喜欢啃食血肉,幼虫分泌出来的粘液和成虫的鳞粉会让所有接触到生物看到心中最害怕的梦魇。啧啧,梦泥、鬼蕈、幻梦蛾虫,这搭配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真绝”
“你想想,清醒地感受到那些鬼蕈菌丝在自己身体里疯长,蛾子幼体从身体里面孵化蠕动,再啃食自己的血肉化茧钻出来,但偏偏死又死不了。
“用这种恶毒法子孕育出来的梦种,这怨气能不大吗”
“啧,怪渗人的,死得比我还惨。我记得梦种那种诡物的培育是一万个也不一定能成功一个吧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喽。”
“不过盛产梦泥的囚仙山不是禁地吗,那可是储君殿下的疆土,黑鳞骑亲自把守,这还有外人能进去啊”
“谁知道那些域外之人用了什么手段,也算是自作自受。”
李海报一路前行,表情越来越冷。
那些路人的交流听在耳朵里分明绘声绘色,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但当他真正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人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们维持着或浅笑、或怒骂、或痛哭的表情,动也不动,五官像是被画在脸上的一般。
纸人,都是纸人。
这个小镇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纸人。
李海报心里噗通直跳,似乎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或许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或许是想了结这一切。事已至此,李海报不得不继续走下去,逐渐靠近那些路人所说的点睛仪式场地。
“那梦种呢那种诡异之物,就算是殷王殿下也不会小觑,可我之前看那姑娘就一普通人啊。”
“早被拿走了,都说了是被别人骗过去成为孕育母体的,怎么可能诞生的噩种还留在自己身上现在还能做成纸人都是她运气好。”
“也对”
李海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等他到了那个所谓的“点睛之地”后,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似乎全是看热闹的。
他仗着自己身强力壮,那些纸人又会忽视他,费力地挤了进去,终于看到里面的场景
一个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人正在给一个纸人绘制五官。
那是一个女性纸人,似乎马上就要完成了,只差一些细节和眼珠。
它浑身的装扮非常简单,制作也可谓是粗糙,和周围那些与真人几乎无异的纸人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根本看不出哪里特殊,哪里用了“上好的材料”。
李海报一愣,发现那个女性纸人格外眼熟,似乎正是曾经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过。
正当他想凑得更近一些看清楚的时候,旁边的路人又开始八卦起来“以后阿夏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吧”
“但她是外域之人。”
“哎呀,外域之人就外域之人,殷王处理过的人难道还会出问题吗”
“这倒也是,毕竟阿夏可是被亲哥亲自灌入梦泥的,她肯定不想回去了。”
“啧啧,那梦种也是被他收走的吧难怪阿夏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
“这些外域之人真是如果那人以后还来我们世界,我们肯定要帮阿夏报仇”
“那就让他把阿夏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吧。”
轰
像是记忆的洪流冲破阀门,李海报这一瞬间终于将所有的信息都串联起来了。
像是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笼罩在头脑中的迷雾散开。
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引导着来到这里,为什么觉得那个女性纸人眼熟,为什么他的房间名字要叫“纸缘”了。
因为,这确实是“纸”连接起来的缘分。
李海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开始往人群外面挤,准备先离开对方的主场。
可原本轻飘飘的纸扎人这时候好像钢铁铸成一般,无比沉重,李海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们推开一点。
但就是耽误的这点时间,那边的执老人已经完成最关键的一笔。
笔尖滑动,墨汁点住两个圆圆的小黑点,点睛。
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
女性纸人缓慢地站了起来,转动眼珠“李海报,你去哪”
她步履轻盈,如同被风吹着走一样飘动,速度飞快,原本一动不动拦住李海报的纸人这时候自动让开了位置,并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
她重复道“不是你先来找我的吗,不是你想要了结这一切的吗,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跑呢”
“哥哥”
李海报猛然转过身,眼珠赤红“你没死”
“我当然死了。”阿夏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这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李海报”
“甚至,那颗用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