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突然道。
“你总不会大名就叫珠珠吧”
白发少年没有犹豫,很是大方的告诉了他“我叫殷罗,你和我一个姓。”
“殷罗”
殷行止先是一怔,随后震惊爬上了整张脸“你叫殷罗”
“你是殷罗”
如果不算犯病的时候,殷行止的语气中第一次有如此鲜活的情绪。
白发少年意识到不对“你认识我”
他又凑了一步“你知道我”
“还是你从哪里听过我”
他一连串的反问反而换来了殷行止的沉默。
“很可疑。”白发少年背着手,煞有其事地点头。
很可惜,哪怕如今这个状态他还是打不过对方,不然以殷罗的性格早就动手逼问了,而不是在这里陪着对方叽叽歪歪。
“并不可疑,知道得太多只会活得很沉重。”殷行止说。
“就像你一样”白发少年嗤笑一声,“但一无所知什么都不懂,才会面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俩似乎皆意有所指,但两个谜语人都说谜语换来的就是话题直接死机。
最后,竟然又是殷行止先打破了冷场“走吧,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第二次了。”
“你还是不说”说话说到一半不说吊着胃口的感觉很不好,殷罗皱起了眉头。
“不。”殷行止非常冷淡地说完就一拂袖,似乎想要朝那战场而去。
谁知性格发生微妙转变的白发少年眨了眨眼,对着他的背影说“那你真坏呀,爹爹。”
殷行止差点一个趔趄。
他身形似乎僵硬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回头,而是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浑浊阴森的鬼气中,这道金光好似破开混沌的利剑,煌煌不可夺目。
“殷行止”
白发少年干脆席地而坐,手撑着下巴,觉得这其中很有阴谋。
殷行止的加入让原本僵持的局面不可逆转地倒向一边,思想僵化的白骨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庸亲王居然会完全站在异界之人那方。
“走了,珠珠。”静姨的声音轻柔地飘进殷罗的耳朵里。
“好哦。”殷罗抱住小熊,站起身。
他视线虚虚地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夏一眼。
阿夏很上道,当即身躯像是被抽空了气,变成薄薄一张纸片。然后自己一卷一折,飞进了殷罗的身上的口袋里,不占半点地方。
确实还挺方便携带。
真是一趟有趣的旅程,殷罗心想。
就他伸个懒腰,准备要搭乘鬼镜牌便车离开的时候,原本被殷行止和静姨联手压制的白骨佛发出阵阵呢喃
“原来如此”
“过去”
“那就更不能让你离开”
整个人已经要化成新的金色太阳的殷行止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快走它意识到自身只是本体的投影了,它要舍弃白骨佛国同归于尽”
果然,原本由一个个“祭台”共同组成一片的天幕骤然浮现成裂痕,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的玻璃球。
这可不是单纯的建筑到倒塌,被废墟掩埋了还有救治的余地,
真要葬在这崩溃的小世界里,别说尸体,连灵魂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殷罗在这末日一般的场景中感受到了极度危险,浑身汗毛直竖,小熊更是从他怀里跳出来,想要挡在前面。
然而,就在天即将要塌下来、世界崩溃的同时,一只手的从镜面中伸了出来。
古镜很大,这只手自然也不小,放在地面上大概相当于一座摩天大楼。
它白皙没有血色,骨节修长,像是蛇一般灵活柔软。
它似慢实快,整个手臂瞬间探出来,然后稳稳地撑住了一片天空。
于是,这一片即将坍塌的世界稳固住了。
“来的人还挺多。”殷行止抱胸,感叹道。
他话音未落,只见又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手从鬼镜中伸出,同样也撑住了一部分天空。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手臂从镜面中延伸而出,肢体密密麻麻,简直就像是舒展肢体的海葵,说不出的惊悚诡谲。
但佛国的坍塌确实被控制住了,世界的掌控权似乎被这些手臂强行从白骨佛那里抢走,佛陀那慈眉善目的假面看上去都有些僵硬可笑。
“留下来”
意识到这招不行,白骨佛彻底陷入疯狂。
白骨刺破那满是香火气息的金身,金漆剥落,半边脸都转变成骸骨。
它抬起手掌,掌风如同飓风,音爆声如雷,漆黑的气息带着如空如幻、颠倒逆转的抽象规则朝殷罗的方向拍去。
它好像找准了自己的真正目标,哪怕拼着自身消失,也要致殷罗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