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她是女子。”
武婧儿也跟着叹道:“她的造化我们将来是看不到了。”
在李重润和李裹儿了解完朝政后,武媚娘开始让他们到各部轮值或者担任临时差遣。
时间已经到了天授十二年。
阿夙要离开神都了。
这些年,他们这一届的人除了阿夙、重润和裹儿三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成亲了。除了体弱的永寿,长宁和永泰也开始参与政务。
朝廷有大臣屡次上书,请求为太孙选妃,但武媚娘都置之不理。宫廷中的人都知道李重润钟情临汾郡王阿夙,但阿夙就是不同意。
神都中的一座私家园林里,李重润设宴为阿夙送别。
“阿夙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如果是我给你造成困扰,我会改正。”李重润郑重道。
阿夙摇摇头道:“做宫廷守卫不是我人生的终点,我想去的地方是战场,是天下任何的一处。营州契丹和突厥勾连且有异动,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阿夙说着抬起头,盯着李重润的眼睛说道:“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李重润的嘴紧紧抿着,道:“我担心你。”
阿夙笑起来,伸手拍拍李重润的肩膀,道:“我可比你还厉害呢,战死沙场亦是我所愿。”
李重润听到了阿夙提到死字,激动起来,道:“不可以这么说。阿夙姐姐,我想问你一句,亲自听到你的答复我才会死心。”
阿夙已经明白李重润要说什么,但依然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要嫁给我做太孙妃吗?我会像高宗敬重圣上一样敬重你,誓无二色。”李重润几乎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摆在阿夙的面前。
此时风停了,天地间失了颜色,李重润的眼睛里只有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魂牵梦绕的女子。
女子开口了,如他想象中的一样拒绝了他。
李重润神色黯然,问道:“为什么?”
阿夙沉吟一下,重润以真诚待他,她不能回之以敷衍之辞。
“重润,若你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我会选择你,但你是太孙。长安的大明宫和神都的紫微宫,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被废、被杀以及被和离的皇家妇不知道有多少?”阿夙坚定地摇头道:“我不愿意过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
李重润一顿,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怔愣起来。
阿夙看着李重润,告诫他道:“不要以为你是太孙而且是太子的独子,皇位就稳了。”
李重润回过神来,抬头望天道:“我知道。”先不说国家,就说眼前,武周杀了那么多大臣和宗室,苟活下来的人难道不想拨乱反正?
女官进入朝廷,占据官位,不知道多少大臣在背后念叨牝鸡司晨,期望新帝登基能扫清宇内?
还有边疆,这次营州异动就是边疆不稳的表现。
人才选拔、赋税改革、军制改革……这些都这些年需要解决的问题。
阿夙笑起来鼓励他道:“至少现在圣上对你是满意的,好好跟着圣上学习,你终于一天会有出息的。”
李重润听到心上人的鼓励开心地笑了下,但一想到这人刚刚拒绝了他,就又心塞塞了。
“阿夙姐姐,你会嫁人吗?”李重润又鼓起勇气道。
阿夙听完认真想了想,摇摇头道:“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嫁人,也不会成亲。”
看看祖母的经历就知道了,如果祖母嫁人了,高宗和圣上会如此信任她吗?
不会的。
正因为祖母的身份仅仅是武氏女,不是什么人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家族的媳妇,她才能得到二圣的重用。
不独在高宗和圣上的眼中,祖母是武家人,而且在武三思等人的眼中祖母亦是武家人。
武家子嗣繁茂,当年武周初建被封为公主长公主者不计其数,但论说话的分量,也唯有祖母和圣上能指使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心甘情愿地做事说话。
不独是因为祖母位高权重,还因为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心中将祖母视为武家领头人,只要她在,武家诸人就能安然无恙。
阿夙的祖母是楚王、外祖父是邢国公、父亲是东平郡王,身世已经煊赫至极,自然不需要夫家的权势。
李重润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举着红玉莲花酒盏上,红色的葡萄酒在里面晃动。
“阿夙姐姐,请。”
杯盏相碰,葡萄酒滚入红唇当中。
李重润的脸烧了起来,逃避似的喝了一口酒,想要再喝之时,突然想起一事。楚王不喜酒气,想必阿夙也不喜酒气,于是将酒杯放下。
阿夙果然只喝了一杯,就放下了酒盏,殷红的酒液在红玉盏中轻轻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阿夙姐姐,你今日能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男子吗?”李重润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