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在哪里呢”
逸墨自然而然地道“没得郎主和您的吩咐,不好让他们入府,还在大门外等着呢。”
集云微一挑眉毛,惊诧道“这么驯服好说话看来已经得了教训了,就是不知道是夫主还是兄了。静姝你去书房问一问郎君,看看他和郎君都做了些什么,叫我心里也有个数。你问着他,郎君是要看袁二十七和王四娘的笑话呢,还是要看我王珂的笑话,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变化,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让我临到头来抓瞎”,说着,恍然大悟,“怪不得躲去了书房,八成是认出了袁家的马车,哼。”
静姝面露无奈,知道她这是没事找事呢,但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自己的主子,少不得还得“助纣为虐”,把这番胡搅蛮缠的话给她带到喽
静姝领命而去了,集云又对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的逸墨道“没事,人来都来了,见都不见就把人赶走,倒成了我们失礼了。只是,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待我沐浴更衣用些糕饼,再请进来吧。”
逸墨自然是领命,比静姝都还要利索,静姝那死丫头临走之前还要瞪她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呢,人家逸墨二话没有,连忙就去吩咐服侍预备集云沐浴的种种安排了。
所以
等到袁玉庵和王尔在马车上等得腰酸背疼头晕目眩,又闷得满头大汗、粉腻衣领足足大半日之后,等好容易被告知主人已归,得以入内之时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路行来,看到的,就是素面朝天、披散着半干的头发,正惬意地在享用一碗羊汤牢丸的谢府女君、王五娘子了。
别小看这一看着不过两口就能吃尽的小小一碗羊汤,这牢丸汤团可是个好东西,传说中的“行人失涎于下风,童仆空嚼而流眄。擎器者呧唇,立侍者干咽”,就是了。香气逼人,飘了满室。
袁玉庵和王尔两人立刻咽起口水来,腹内如鸣,方才在马车里等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了劲儿了,反而不难捱,而饥饿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不想的时候吧,一点儿不觉得,单此时被这醇厚的香味儿一勾,这才想起来两人已经有四个时辰窝在马车里,喝了一肚子的清茶,而未曾进食了。
偏偏她们两个人一进来,集云就立刻优雅地拿起巾帕来沾了沾唇,笑道“失礼失礼,一大清早就进了宫,备下的吃食我又都不惯,这会子正好饥饿呢,前胸贴后背的,一刻也捱不过,让两位见笑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有婢子上前,将那碗香气扑鼻的羊汤牢丸撤了下去,真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尔一个没忍住,非常没出息地眼睛黏在上头,脑袋跟着转了半圈儿,连接话都忘了。
另一位袁玉庵比她还是能矜持一些,并没有像她那么丢人,反而表现得像是鼻子失灵了似的漠不关心,面不改色地和熙接口道“珂娘子太客气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正该体谅才是,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他这样说也是有目的的,失礼什么的都不重要,主要是点出“都是一家人”来,若是王珂对这句话能够认可,哪怕只是漫应一声,后头的话也就好说了。
只可惜,集云对此却是毫无反应,甚至并不搭腔儿,又再次忙碌了起来。
此时又有两名低眉顺眼的婢子上前去,集云自顾自地拿起了茶盏来漱口,抬手侧掩,吐入了婢女捧着的痰盂中。
再有净手、拭巾几个流程,全程竟是鸦雀无声,不管是侍女还是集云,都没让器具、流水、脚步等,传出任何一点声响来。
就这一下子,就将两个人微微震住了,王尔和袁玉庵两人也是世家贵族出身,但山外有山,如今才知何为穷奢极贵,什么才叫真正的讲究呢。
在这种明明并不压抑的寂静中,两个人却偏偏大气儿都不敢出,更别提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说出什么来了。
接着,已经复命回来的静姝亲自奉上了小小一盏木樨花露化的香汤,集云取过后慢慢饮着,再开口时,则完全抛开了前言,没理袁玉庵的话,淡淡道“实在也是不巧,偏偏我与十一郎入宫去了,让你们久候。不知两位今日登门,是有什么要事吗”
明明她话说得都很客气,态度也一直都是平和可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甚至颐指气使的感觉。
王尔一下子就跟被戳中了一样,一开口没忍住露出了酸气,道“明白明白,阿珂是有大事、要事,进宫要紧嘛,我们两个算什么要紧的”
被袁玉庵意味不明地盯了一眼,才老实下来,没说出什么更露骨的话。
而就这说话间的功夫,训练有素的美婢们早已启窗的启窗,焚香的焚香,一个美貌就算是与那位曾引得建康城数日津津乐道的王府美姬、河间王司马洪的爱妾湘如相较,亦完全不落下风,却明显只是个低等使女的美人手持错金香云纱宫扇,站在香炉旁缓缓的扇动着很快,屋内就不再有羊汤的膻气和浓香,而弥漫着雅致的秘制熏香那若隐若现的味道了。
香气中,披着一头丝缎般的长发的王五娘子,美得远观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