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了。
而与此同时
同样是看到了王葭脸上不对劲儿的神色萧逸容目光如电,却是在所有人都去看王葭、看王荥之的时候,看向了集云。
他的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一会儿看看集云,一会儿看看因为自己的心思暴露而羞愧颜面的王葭,渐渐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而同样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的,不仅是萧逸容,还有王祎之。
他轻飘飘地看了集云一眼,几乎只是扫过,全不露半点儿痕迹,除了集云本人,再无第二个人察觉。
那一眼中也并无责怪或是审视的意味,甚至,是不带半点儿情绪的,但集云却下意识地将本来就不曾塌下的脊背又更挺直了几分,甚至微微有些不安。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本来就不是滴水不露的。
第一个,谷雨对上别人那是绝对忠心、绝不会泄露半句,但若是面对王祎之,则多半会把集云给“卖”了,不敢有不实之言。
毕竟在她心目中,这恐怕也称不上是出卖,小娘子是主子,郎主不更是主子了吗
这也就罢了。
第二,今日如姬找上门来,是恰好在王祎之处的集云建言,王家才会暂时坐视不的。
王荥之方才所说的那番,“如姬千里迢迢来到建康,找上我府,必是胸有成竹早有准备,此时我等既不知道她的底细,也没摸清她的后手,若是就这样贸贸然上去应对,恐怕会落入被动,不如静观其变”的话,正是出自集云之口。
而王祎之采用了,才会让流言无遮无拦地流传开去,让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让王葭正面撞上后失去了理智连连犯错,把这件事情彻底变成了扯不清,败坏了王葭的声名。
执果索因,王祎之是通过集云的所作所为,以及王葭此时流露出的对她的恶意,推断出了此事大约是集云的手笔、或者至少与她不无干系的结论。
而萧逸容之所以察觉,则是因为,他太过了解王珂了他太知道珂娘子是怎样的睚眦必报、怎样的性格恶劣了,也太知道倘若被她率先得知了王葭有这样的心思,她会如何做。而的确也出了事情,如姬的出现又本来不很寻常,因此猜出来也不难。
但尽管如此,集云也还是稍微被惊到了
王祎之的犀利,和萧逸容的敏锐,都惊到她了。
就在她检讨自己,下定决心之后行事要更加谨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物都非比寻常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提示声音
叮。
非关键人物王祎之怜惜值8,当前怜惜值76,增长有效计入。
这真是亲爹啊。
所以是不分青红皂白,只是觉得委屈了他的五娘子,竟然需要跟自己的同族姐妹耍心眼儿是吗
集云偷偷睃了老爹一眼,又一眼,被不耐烦的王祎之轻轻一瞪,才老实了。
王荥之倒是半点儿没察觉,光顾着在那里上演全武行呢正闹得不可开交那在外参宴、乐不思蜀的王尔娘子终于姗姗来迟,于此时,回来了。
王祎之见她小心翼翼地溜进来,不免微微有些不悦,提声道“慕云站住。难道不曾听说家里出了事情,你何以回来得这样晚”
王尔脸色微微有些白,不敢耽误,连忙碎步上前,细声细气地道“二伯,并不是慕云诚心耽误,是回来时,巷口聚集了不少的人,车进不来,故而耽误了时间门。”
她这是不知道家中已派了人去驱散人群,才张口就来,撒了这么一个谎,王祎之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倒也懒得揭穿她跟她夹缠,摆摆手让她归座了。
有了王尔这一打岔,因为父亲的暴怒和众人的反应而正六神无主的王葭也总算反应过来了。她总算是有些危急时刻的小聪明的,不敢再任由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亡羊补牢也是聊胜于无,连忙斟酌了一下措辞,惶惶垂泪道“父亲息怒都是朝云的错,朝云无状,请父亲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朝云是被如姬那个贱妇气昏了头,这才失了妥帖。朝云有错,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棘手,朝云深虑之,方才父亲说五妹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朝云自恨处事不当,这才神情有异,实在不是别的,也万万不会嫉妒自己的妹妹的”
说是不会,但她解释就解释,偏偏还要带出五妹妹一句来,给人家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可见到底还是露了端倪。
素来看王珂如同眼珠子一样的王恕听了,便有些不喜,不等大伯父又什么反应,索性率先带着些刻意地向集云道“也是集云,若是你遇上这样的事情,你欲如何处置大伯父将你捧得这样高,为兄倒是也想听听你的高见了。”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就又都落到了集云的身上。
五娘子珂穿一件乌金色的外袍,褐色的深衣,坐在灯火通明之处,未敷粉而皮肤莹莹,未用黛而眉眼楚楚,把玩着腰间门的玉佩,那手指倒比玉石更要剔透几分,听了兄长的问题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