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没花多少时间就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回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主屋,但房间里空无一人,不得不扬声喊道,“岑楚”
岑楚却在另一个房间探出了头,“他的房间在这里。”
“他可能会发烧,今晚一起睡。”
岑楚抱着衣服回了主屋,被安排着坐到床边。
他不愿意碰人,那就做点能做的。
“你给他擦头发,我来上药。”说着递给岑楚一张干净柔软的厚手帕,回身去厨房倒姜茶。
看着楚戡喝完,擦干手从怀里摸出几个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长得一模一样,她也要挨个打开,才能辨认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什么”
“治外伤消青瘀的药粉药油。”
今天去出诊,药自然是没卖出去。
归音正蹲在床边给楚戡上完药的伤口包扎,就听头顶传来岑楚放轻的声音。
“你好像什么都会”
“我修仙前过的日子过的还算精彩。”
归音说的时候没意识到她的声音有多轻快。
但岑楚注意到了。
他见过归音的许多面,张扬、算计、虚伪、讨好、欢心,甚至是欲念,但唯独没见过今天这种。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修士身上的词,恬静。
“你修仙前的生活很好”
“很快乐。”
归音抬手拨弄了下楚戡额前的碎发,明明没有看他,他却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要揉药油了,有点疼。”
语气算不上温柔,却足够让人安心。
楚戡看着归音落在他额头的手,竟是眼圈一红,直接哭出来。
这一哭让归音直接傻在那,她还没动手呢,这怎么就哭起来了。
抬头想求助岑楚,却发现岑楚竟然在发呆。
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用没沾药油的那只手揩去楚戡脸上的眼泪,轻声细语地哄了两句,没想到楚戡想伸手抱她,吓得她连忙往后撤两步。
她身上还是湿透的,真被抱到,楚戡这个澡就白洗了。
看着楚戡僵在半空的手,归音不得不出声解释,“我身上是湿的,不能抱你。”
这句话说完,楚戡僵硬的身体明显软下来,但依旧是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归音看着他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眼泪,寻思着哭都哭了,不如一次性哭完,沾着药油的手便半分力气没留。
让她意外的是,楚戡虽是泪眼汪汪的,但一声都没吭。
等把全部淤青揉开,楚戡像是整个人刚从药油罐子里拎出来,脸色发红,眼前发晕。
“头发擦干就把他塞进里面的被窝。”归音站起往外走,刚走两步又止住脚步回身看向岑楚,“被窝会叠吧。”
岑楚迟疑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
“不会。”
归音接过他手中擦头发的帕子演示一遍,又看着他把被窝叠好,才出去提水洗澡。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归音一边解腰带一边去厨房提水,等提着最后两桶水走到浴房门口,就见岑楚捧着一套新的衣服站在门边等她。
“你的衣服。”
岑楚将衣服递给她时将头偏了过去,不去看她。
“多谢。”
归音接过衣服时还在疑惑他偏什么头,等进了浴房放下干净衣服才想起,她外面的衣服在前两次提水的时候已经脱在浴房,现在她身上只有一件被雨水打透的中衣。
归音啧了一声,马上就睡一张床了居然连这都不敢看。
洗完澡披散着湿发走出浴房,却发现岑楚在门口等她。
没等她问,岑楚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方帕子,走到她身后给她擦起头发。
举一反三,可以呀。
但她仍旧是按住了岑楚的手,“回去再擦。”
她坐在床边,任由身后岑楚摆弄着她的头发。
虽然她有色心也有色胆,但今天是第一天同床共枕,而且里面还睡了个小孩子,她还是打算收敛一些,来日方长嘛。
她沉默下来,岑楚倒是一反常态,话多密的像是要把她来去过往问个一清二楚。
起初她还保持说一藏三,到后来
只能说美人计真好用。
岑楚现在已经知道她在接天城时一顿能吃五碗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岑楚的擦拭头发的手越来越往上,直到微凉的指尖触在她的后颈上。
归音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和岑楚对视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去给你热热。”
不能放任岑楚给她增加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