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快要燃尽,只剩下寸许芯子,火光越发微弱。 竹黄见主子还没去歇息,忍不住提醒:“殿下,已经子时了。” ,,,, , ,, , ,“⊟” 刚问完,就想到在画舫上的事,“我昨晚睡得早,歇息够了。” “嗯,那就好。” 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哑,不知是因才起来还是没睡好。 楚音的动作更加轻柔了,扣好玉带又踮起脚帮他戴上翼善冠。 他看得出,这是在补偿。 楚音大概对他也有愧疚吧? 他伸手抚一抚妻子有些凌乱的头发。 随后一人安安静静吃早饭,接着楚音先送儿子去春晖阁,再回来送他。 有关昨日的事,男人一句没提,好像已经忘掉。 只要她也装得忘掉了,这件事或许就能揭过去,然而陆景灼已经派人去查孙露秋的身份,万一他仍然要给陆景睿赐婚呢? 她管不管? 可她只要开口问,瞬间就会打破现在看似已经和好的局面。 左右为难,楚音如鲠在喉。 眼见龙辇停在了乾清宫门口,她忽然道:“圣上……” 陆景灼原本要下去了,衣袖被她拽住。 “怎么?”他问。 楚音深吸口气:“圣上不是一直不明白妾身这段时间为何如此奇怪吗?” “你打算告诉朕了?”陆景灼有些意外。 “不,我想等到冬至那时候再告诉圣上。” “冬至?”他此前听过这个词,有关香囊。 “嗯。” “为何非得是冬至?” “因为……到时圣上自会知道的。” “……” 说个秘密还要挑日子,陆景灼十分不解,但心里到底舒服了些。 “圣上不生气了吧?”她挪到他腿上。 “我本来就没生气。”他的情绪在昨晚睡前就恢复正常了,不然今日怎么批阅奏疏处理政事? 楚音凑上去亲一亲他的唇。 他没有躲开。 她加深了吻,他开始回应。 两人亲热了一会,陆景灼道:“朕得走了。” 楚音环住他脖颈的手没有松开。 “还有话要说?” “嗯,”她犹豫 了会, 鼓起勇气道, “既然我答应圣上,将来一定会告诉圣上,那你能不能不要给三弟赐婚?” 原来刚才她的坦白全是为了这句话。 陆景灼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沉着脸道:“你别得寸进尺。” “我不是为了三弟,真的,我保证圣上以后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 “如果不能呢?” “那我任由圣上处罚。” 什么样的处罚会对楚音起到真正的震慑作用呢?昨日在画舫上那样的肯定不行,陆景灼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废掉你也可以吗?” 楚音最在意的皇后之位。 她心头一跳,脸色微微发白。 代价很大。 可如果她熬不过那一关,冬至时要死了,陆景灼一定会信她,而如果不死,她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都熬过去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她完全有勇气把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他不信,她就说易简的事,还有程弥远跟瘟疫的事,总归能有用,总归能解开他心里的疑惑。 楚音道:“可以。” 用皇后之位来保证,这一刻,也由不得陆景灼不重新审视楚音。 她一定没有骗他。 皇后之位对楚音来说,就如帝位对他的意义一样,绝不可能轻易舍弃。 陆景灼道:“好,朕就等到冬至。” 说开了,楚音也轻松了些,手指在他耳廓上抚弄着:“那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跟之前一样,好不好?” “之前哪样?” “就是我随时可以来看圣上……你不能赶我走,还有送你这件事也不能改。” 那是让他享受的事,不知她为何会觉得他要改。 陆景灼道:“你照样能睡在朕腿上。” 楚音笑了:“那我现在就要。” 她拉着他的手一起下车去了乾清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