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检举揭发广兴贪污受贿的奏折竟有如此之多。一时之间,还是不愿意相信广兴确有索贿之事,也对二人说道“十几万两银子,且不论广兴贪贿与否,高家从高斌高晋到他广兴,前后煊赫三世,也算是后族吧。若是这十几万两银子,不能查出其他来源,难道他高家堂堂后族,朕连这些银子都不能容着他们吗你们这次查抄,可还有其他发现”
“回皇上,若只是这十几万两银子,臣也以为广兴三世重臣,有此积蓄,算不得贪贿。只是”戴衢亨犹豫之下,还是取了几枚银锭出来,对嘉庆道“臣等还在广兴家中,发现了这样刻有放赈用银字样的银锭,如此银锭,臣等详加清查,发现至少有三十余枚,每一枚,都是五十两的官用银锭,这样说,广兴家中,竟有两千余两银子,是朝廷用来赈济灾民的专款嘉庆十一年,朝廷因河南赈灾之故,向河南拨了一笔赈银,嘉庆十二年,广兴到河南办事,如此说来,这笔钱”
“真是丧心病狂”嘉庆听着戴衢亨汇报,既是愤怒,又是绝望,听到戴衢亨说广兴至少受贿两千两,还是赈灾用银,先前对广兴的同情,再也消失不见,又是狠狠一掌,拍在了御案之上。
“皇上,其实臣等清楚,如此诸多奏折一并弹劾广侍郎,其中定然有浑水摸鱼之辈,是以臣等查抄广侍郎家产之时,对每一笔银两,无不详加清点,这些奏折弹劾广侍郎滥索馈遗,已有二十万两之多,臣等一一看过账目,其实、其实大多是子虚乌有”长麟听着嘉庆言语,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也想着为广兴辩护几句。
“若是真有两千两赈灾银,被广兴侵吞到自己家里,那广兴就这两千两,也已经足以论死罪了”嘉庆再也克制不住,对长戴二人道“大清律例,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吗官员有禄者受赃八十两,便足以论绞。广兴家中,无端出现这两千两赈银,你们现在,还能给朕一个解释吗若是这两千两可以论实,那样那样朕也绝不能不能再给广兴留情面了。”
长麟和戴衢亨一时也愣住了,二人清楚,嘉庆本意依然是想要重用广兴的,若是二人果然劝谏嘉庆,希望嘉庆法办广兴,必然引来嘉庆不快。而嘉庆怒火宣泄之后,一时也再无其他言语,若是只有眼前这些证据,嘉庆绝不能再保广兴性命,君臣诸人,一时也相对无言,直过了半刻钟工夫。
“皇上,刑部尚书金大人到了,说说是广兴招供了,皇上,要不要宣金大人进来”张进忠的声音,这时终于在养心殿外响起。
“快,宣金光悌进来”嘉庆听了张进忠之言,也连忙宣旨道。
很快,刑部尚书金光悌进了养心殿内,对嘉庆跪倒之后,双手奉上一本奏折,道“参见皇上,皇上,广兴方才已然招供,臣看广兴供词,先前群臣弹劾广兴之语,半数贿银,广兴都已经承认了”张进忠也连忙上前,取了广兴招供折子,送到嘉庆案上。
“这唉,不用再看了。”嘉庆取来奏折,只看到一半,眼神便已经黯淡了下来,道“广兴眼下承认的索取馈遗之数,只这半本折子,都已经到了五万两之数,如此看来,这件事,也不用再议了。长麟,你现在兼着刑部尚书,金光悌也管着刑部,你们说,广兴这一次,应该如何定罪”
“回皇上,广兴是刑部侍郎、内务府大臣,定罪之事,臣臣不敢做主。”长麟以头俯地道。
“皇上,依大清律例,应该应该”金光悌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敢说,那还是朕来说吧。”嘉庆想着广兴毕竟是自己重用十年的宠臣,一时要下这个决心,却也不易,可即便如此,嘉庆依然缓缓道“广兴审理京控之际,多有大肆勒索府县,强令地方馈遗之事,如今可确认者两千两,广兴自认者不下五万两,依大清律例,当斩。即便朕念及他多有功劳,广兴一家三世重臣,从轻处断,赐自尽,已是朕最大的宽容了。你们肯定也在想,广兴是朕一手提拔,当年高宗皇帝崩殂,是他率先弹劾和珅,朕方才得诛奸佞,使国朝重归正途。如此功臣,朕能杀吗可昨日的广兴,是昨日之人,今日的广兴,却已经累番强取豪夺,若是朕再这般纵容下去,那明日的广兴,与当年的和珅又有何区别朕亲政以来,力求百官清廉奉公,对贪贿之事,一向严加查办,若有实证,朕从来严惩不贷,绝不容情,难道今日,仅仅因为广兴曾经受朕重用,朕就要网开一面吗若是朕果然那样厚此薄彼,赏罚不能实行,朕还有何颜面,来做这个皇帝国朝律法,今日已是断不能再容广兴这般贪纵之人传军机章京进来,速速拟旨,广兴着下狱赐自尽,其家产,抄没入官”
“皇上,再过三日,便是嘉庆十四年元日,如此之时对广兴动刑,臣以为,是是不祥之兆啊”戴衢亨清楚嘉庆之言,这时已再难更改,只是想着广兴毕竟累世重臣,不敢擅决生死之事,故而先行劝谏,希望嘉庆有所延缓。
“元日怎么了广兴这般贪婪枉法,侵凌州县之人,朕哪日处死他,都是吉兆”不想嘉庆这次竟是铁了心要痛下杀手,戴衢亨也只得跪在一旁,再不言语。只是嘉庆想着次年终是自己五十大寿,若真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