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
阮承信也感叹道“舅父这般仗义,便天下经商之人,我看也没几个及得上了。”
江春笑道“其实我江家当日与你阮家结亲,难道就没想过借你阮家飞黄腾达之力,给自己颜面上添些光彩只是世事无常,琢庵那般罢官之事,又怎能预料得到啊不过说回来,湘圃,伯元的学术文才,可真是一绝啊。我看将来成就,说不好便要在琢庵之上。”
阮承信也笑道“舅父也太高抬伯元了吧伯元今年才二十五,有什么文才学术,能让舅父这般赞赏啊”
江春道“年初,京城那边寄来了伯元写的考工记车制图解,说是我这个舅祖要是看得上,还要劳烦我加以刻板。我本想刻板对我江家而言,也非难事,刻一个就是了。可我看了伯元写的内容,才发现他学术文才,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得多。他立论严谨,下笔必有依据,可即便如此,却不因循守旧,凡争议不决之处,必有己见。文章看来,便是我这个熟读经史之人,也自觉别有一番天地。”
阮承信道“伯元有此新作,我自也欣慰。只是只是这会试毕竟是百中取五,伯元纵然学业有成,也”
江春道“湘圃啊,我也知道,若再过得几年,你也就六十岁了。到那时候,我江家究竟如何,我也难说,你又不愿寄人篱下。不如不如这样,你我就在此做个约定如何伯元小的时候,我也没帮过你们,今日,总是让你心安才好。”
阮承信点点头,听着江春后面的话。江昉知道兄长疲累,又寻了些水给兄长饮下,江春才缓缓道
“我知道,后年皇上万寿,有一次恩科会试,加上这次,一共三次。乾隆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八三年,我江家必全力支持伯元,让他再赴三次会试。我相信,三次之内,依伯元的学问,必能登科。但若说万一四次会试不第,那便是不善应举了,再考也难有进益。若是那样,乾隆五十八年之后,伯元之事,就由湘圃你自行决定,如何”
其实江春也清楚,凭自己和乾隆的交情,即便阮元只是举人,他修书一封,一样能保阮元做官。只是那样,只怕阮承信心中过意不去,故而没和阮承信说起这些。
阮承信尚未开口,江昉在一边早已不解,道“兄长,乾隆五十八年,不过是五年之后,兄长又何必如此交待啊”
江春笑道“五年哈哈,橙里啊,五年对于你兄长而言,是什么意思,兄长比你清楚,你或许还能看到乾隆五十八年,到那个时候,只求你不要弃了伯元不顾,其他的,兄长也没什么遗憾了。”
江昉点头道“兄长,伯元七岁来我家上学,我便知道他日后必有出息。兄长放心,乾隆五十八年,只要小弟尚在,一定帮伯元考下去”
阮承信也清楚,即使到了那一年,阮元依然无法通过会试,他也不会就那样放弃阮元。但江春眼下需要的,是一个肯定的承诺。遂道“舅父放心,这五年,我一定让伯元安心赴考,绝不干涉于他。”
江春笑道“其实啊,伯元那边,我是一直有信心的。考进士对伯元来说,也不是最难的事。可若是他真的进了官场,后面的事,才真的不好应对啊。”
说了这些,江春也终于支持不住,便只好卧在一侧。阮承信知道江春身体欠佳,也不再打扰,拜别了江春。自此之后,江春身体每况愈下,只是他自知生死有命,故而依然从容。
几年过去,和珅的宅第门前依然热闹。
这一日和府却来了不少熟人,福长安、吴省兰都到了。几个前来献礼的知府眼看两名军机大臣在场,知道自己的礼准备得不够,也便各自离去了。和珅知道这般场合,冯霁雯极易到场,也故作姿态,说和府今日不见不相识的外人,只和福长安、吴省兰商议要事。
眼看献礼的官员都已离去,福长安也不禁对和珅道“我说致斋啊,这平日来你府上的人是不少,可我看着,也没几个成气候的啊”
和珅也颇为无奈,道“诚斋啊,这朝廷里,有才干的人,大多都自负才望,哪里愿意和我交往来的这些,说白了,也不过是花钱买个财路,我这里送了银子,他们去了知府道台衙门,收钱的法子可一个比一个多呀。”福长安字诚斋,和珅也常以字称。
福长安道“这样下去,我看不是个法子。这些来送礼的,不过是想着做生意,又怎么能和你同心协力只怕有朝一日,朝廷里放些对你不利的声音出去,他们还要反咬你一口呢。”
吴省兰原本默不作声,这时也说道“是啊,致斋,王杰董诰他们,我看得清楚,论才能,最多也就是和你不相上下。可他们有人望啊,六部里面,一半人和他们来往密切,而且他们和翰林御史,关系也不错。嘿嘿,这些人手里,可都有笔杆子啊。若是你再这样势孤力单,只有我们几个帮手。老师也是真害怕,万一皇上哪天觉得,有人能把你替下去,那只怕皇上送上菜市口的红顶子,也不少了。”
和珅道“老师,这些事学生自然也在想办法。只是这汉人六部,翰詹科道,大多是些自命清高之人。他们就算为了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