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煜安眼底溢出笑意,嘴硬嗤笑:“怎么?她还能见着女子动心?” “唉,你这阴阳怪气的。”尚颜湫说,“你倒是真情实意,她那张脸啊,比外头的雨还冷,偏你还甘愿冷水浇身。” 有一位少府的官吏酒吃得多,醉眼朦胧地端着酒盏给华凌祁敬酒:“督监御史劳苦,咱们敬您。” 盘中不知什么食材,雕出了一只精巧的小雀鸟,华凌祁刚将那鸟的头拧下来,不为所动。 “督监大人?” 那人不死心,酒盏往华凌祁手边凑了凑。 “我替她喝。” 在座的人皆转向说话的人。 是初到穆府分院子时,为华凌祁打抱不平的年轻官吏。 华凌祁抬眸,屋顶的灯光含在眼眸里,那年轻人忽然被晃了一下,脸颊和耳尖充血通红。 “这酒不够劲儿。”华凌祁的声音里透着冰凉,笑道,“有烈酒吗?” 骆煜安隐在酒盏后的嘴角微扬。 穆泗站起来打圆场,说:“督监大人毕竟是女子,叫人说咱们几个大男人欺负她。” “府君,您怕是不知督监大人是谁吧?华家的二姑娘啊,从小随镇北王征战北地!” 一时迷醉,有人提及华家,更多的人跟着附和。 “跟着男子们厮混军营,还分得清男女吗?” “这里不是北地,没有烈酒,只有温柔乡!督监大人不吃这杯酒,不若跟舞姬比试比试?” “是啊,揽月夫人与敦敏皇后,皆善舞,督监大人想来自然也不差......” “哐当”一声,桌子被踹翻,起哄的人来不及闪身,菜汁酒水溅到身上,一片狼藉。 尚颜湫吓得扔飞了木箸。 “对不住,”骆煜安正色道,“脚麻了。” 在骆煜安踹出那一脚前,华凌祁捉住桌上的酒杯,眼神淡然地扫了一屋子慌乱的人,一饮而尽。 她起身扫了扫襦裙上溅到的酒水,说:“实不相瞒,我不善舞,不过动起刀来,倒是得心应手。想来大人们的酒也醒了,好心给大人们一个忠告,若想保着脑袋,切记谈论敦敏皇后,您说是不是,府君?” 穆泗点头迎合:“皇家的事,咱们都不好议论,诸位也是......酒色误事。” “不是酒后吐真言就好。”华凌祁说,“多谢府君款待,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华凌祁没乘马车,独身迎着细雨慢步长街。 前两日又赶制出一批绮缟,路骞不在,她亲自盯得账目,与之前路骞的帐根本对不上,少府署的这些人做账精明得很,各个都说没问题,吵得脸红目赤。 今日倒趁着酒劲翻旧账。 齐琡踩着瓦瓴,飞身而下,落到华凌祁身后撑起竹伞。 华凌祁抹掉脸上冰凉的雨,脚步不停,说:“人关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