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阿秋——” 谢宇飞坐在沙发上边啃香肠边打喷嚏。 他琢磨了半天这回又是谁在骂自己,想来想去,得出结论—— 答案是唯一的,只能是队长叔想自己了! 谢宇飞又咬了一大口香肠,盘算着明儿去供销社多买点儿,给乡亲们带回去,最近大家建厂房都累够呛,得好好补一补。 他正琢磨着,终于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呜,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啃沙发了!”谢宇飞趴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苏昀承……手里的饭盒。 林念禾瞥了眼他手里的香肠,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心没肺,倒是有胃口。” “小禾,你怎么了?看着火气不小啊。” “是啊,你想想,如果你累了一天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个傻货在那扬言要啃了你家的沙发,你的火气能小?” “……” “想明白了没?” “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你已经和承哥私定终身了。” “……” “哈哈!小禾!以后对哥好点儿!不然我就给林叔打电话!” 林念禾:“昀承哥。” 苏昀承:“嗯。” “小心点儿,别溅一地血。” “放心,我熟。” 谢宇飞:“……” 林念禾看了一场武打戏后如是断言:“谢宇飞,你以后一定是贱死的。” 谢宇飞期期艾艾的缩在沙发一角,手里还拿着那截没啃完的香肠。 说来也是很厉害,刚才他都亲眼看到自己的屁股了,抓着食物的手竟然没松动分毫。 他瞄了苏昀承一眼,闭嘴不言。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林家的小姑奶奶找了大院里小字辈最不能惹的那位,他可不敢在她面前嘚瑟了。 林念禾窝在沙发上,打量着谢宇飞。 谢宇飞又往后缩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香肠说:“姑奶奶你别用这种给我送终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我瘆得慌。” 林念禾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四哥,你在省城没什么事儿了吧?” 谢宇飞受宠若惊:“禾姐你甭客气,有事儿您吩咐。” “你要是没事了能回十里大队吗?帮我送封信给淑梅姐。” “嘿,禾姐你看你这话说的,就是有事儿我也得先把你的事儿给办了啊……哎不是,你有急事儿就不好打个电话吗?” 林念禾的表情很严肃:“不行,这事儿电话里不能说,我这还得去火柴厂谈生产线的事儿走不开,你帮我跑一趟吧。” 谢宇飞看她表情不似作伪,也严肃了几分,点头应是:“行,那我明儿一早回去。” 谢宇飞是想着,他回去了还能再过来,省城又不远。 他没想到的是—— 王淑梅两秒钟看完了信,抬眼看向谢宇飞:“你确定这是念禾特地让你给我送过来的?” 谢宇飞喝着水,逗着小钱新:“是啊,怎么了?我拿错了?” “没有,”王淑梅立即把信纸收好,说,“我就是纳闷儿她怎么放心让你带着这么重要的信跑一趟。” “嘿,不就是一封信么?你放眼整个东三省,还有比我更靠谱的吗?”谢宇飞把背挺得笔直。 王淑梅:“哦,你说得对。” 她极其敷衍地应付了一声,便说:“我收拾点儿东西,你等会儿骑车送我回趟大队吧。” 谢宇飞纳闷儿地看着她:“为什么?你又不是不会骑自行车。” 王淑梅随手指了下右脚:“我脚崴了,走路还凑合,骑车不行。” “那行,那你慢点儿。” 谢宇飞什么都没想,逗着钱新等王淑梅收拾东西。 王淑梅瞄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把林念禾写给她的那封信塞进了灶坑。 信纸上其实只有两句话—— “别让谢宇飞去省城。” “不行就把他腿打折。” 第一句话,显然是林念禾遇到了什么绝对不能让谢宇飞目睹的事情,王淑梅瞬间就想到了去年在火车上见到的关曼菱; 第二句话,明显是林念禾的个人愿望。 王淑梅亲眼看着信纸化为灰烬才离开灶台,回身就看到谢宇飞正好气地看着自己。